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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1)

?龙吟闻言冷笑道:“你倒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看来不传来人证你是不会伏罪的!”说着他示意杨世忠,杨世忠拿过卷宗让胥吏带警卫按照卷宗上本案的证人名单将这些证人全部传来,又让两名警卫到前任知府家里将被软禁的前任知府也带来。

不一刻,所有人证都带到了。那几个人证是郑府的仆佣和婢女,本就无甚见识,在公堂之上看见这副景象,更是吓得个个战战兢兢;那前任知府名叫方厚德,长得脑满肠肥,这两天被关在家里,正六神无主,一到公堂之上也哆哆嗦嗦。

杨世忠一拍惊堂木,喝道:“郑良道,这些人你可认识啊?”郑良道看了这几个人,也不由腿肚子转筋,不过他还是强自支撑道:“他们可以替我作证,周文韶确实奸杀了春荷啊,我没诬陷他!”

杨世忠冷笑一声,不再问他,转问方厚德道:“方厚德,你说你是否收了郑良道一千两白银,帮他冤屈周文韶?”方厚德以前当知府的时候何等威风,现在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他嗫嚅道:“这个,这个...”

杨世忠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方厚德竟吓得浑身一抖,想必他以前从没有觉得这惊堂木的声音是如此可怕,只听杨世忠喝道:“还不从实招来,想皮肉受苦吗?来人啊!”方厚德扑倒在地,带着哭音道:“不要啊!我招,我招,确实是这郑良道送了我一千两白银,让我将周文韶问成死罪。全怪我财迷心窍啊!”

杨世忠让胥吏记下方厚德的口供,又转问另外几个人证:“你们呢?为什么要为郑良道做假证,诬陷周文韶?”那几个仆佣和婢女一起扑倒在地,捣蒜般磕起头来,一个胆子稍大的仆佣颤声道:“大人,我等也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实在是受逼不过。郑大官人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作证,连我们也要打进牢里去啊!”杨世忠道:“好,你们几个将此案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等胥吏将此案人证口供一一记录在案之后,杨世忠这才对已经是面如土色的郑良道喝道:“现在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郑良道连连磕头道:“此事全怪我一时糊涂啊!念在我是程朱门下弟子,平时一贯行善积德,大人饶我一命啊!”

龙吟厌恶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程朱门下弟子,那我问你,你程朱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你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存的是什么天理?你娶了七房小妾尚自不足,还要娶第八房,这又灭的是什么人欲?你程朱理学重义不重利,你却鱼肉乡里,*,积下家财何止万贯,强占良田何止千顷,你到底是重义还是重利?不说你,就说你那祖师朱熹朱夫子,他自己也是家财万贯,当官时曾为一营伎与同僚争风呷醋,最后更将那营伎酷刑折磨至死!他还为大奸臣秦桧张目,大赞秦贼道德文章,又力主与金人媾和,还亏他大谈忠君爱国!由此看来,你程朱门下都像朱夫子一般是假道学啊!”

郑良道此时已无话可说,只是不停磕头。公堂之外已经挤满了来观审的百姓,这时都大声鼓掌叫好,有胆大的更上堂来诉说郑良道的其他恶行,还顺带揭露了方厚德种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行径。杨世忠派了两个胥吏专门去记录,龙吟更鼓励百姓们大胆举报其他横行霸道的劣绅,一时公堂之上气氛热烈至极。

杨世忠一拍惊堂木道:“经查本州劣绅郑良道构陷周文韶一案,证据确凿。按郑良道其人,平日一贯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恶行昭彰;前任知府方厚德,一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两人均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现判将郑良道、方厚德二人斩立决,定于明日午时开刀问斩,全部家产充公;其余帮凶杖责示众;周文韶无罪,当庭释放!”

听到判决,郑良道、方厚德一下子瘫软在地,众百姓却拍手称快,更有人去买了鞭炮鸣放起来。黄小凤和周文韶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道:“多谢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伸冤啊!”

杨世忠让警卫将郑方二人带入死牢,又让胥吏将其他有疑点的案子的卷宗全部调来,他一件一件重新审理,当庭查出了几起冤案,将这几起冤案的当事人当庭释放了。直到天色入黑才结束审案,退堂回衙休息。

次日午时,郑良道与方厚德二人被带至法场,明正典刑,均州城万人空巷来观看行刑。那几个做假证的仆佣和婢女则被杖责,郑家和方家除给他们的妻儿老小留下生活所需外,其余财物田产全部充公,他们二人的小妾未生育过的都发了一笔银两被送回娘家,再配人家,所有仆佣婢女也各发银两遣散。此后的两天里,又有一批平时横行不法的土豪劣绅受到不同惩罚,家产也被抄没充公。一时间均州城里人心大快,许多青壮年更是纷纷要求加入腾龙军,龙吟让岳远志和马千里挑选了两千多精壮汉子平均编入两个军,龙飞也趁机将警卫部队扩大到了一千多人,全军上下都积极训练,士气高昂。

攻入均州后的第十天,龙吟正在府衙内处理公事,雷明来报,襄阳守军一万人由襄阳团练使张瑞率领来攻均州了,明天下午可以到达均州。龙吟道:“好,终于来了!马上召开军委会议!“

等军委全体成员都坐下之后,龙吟通报了襄阳守军来犯的情报,让大家都发表他们的看法,刘俊大声道:“和他们打呗,宋军本事稀松平常,我腾龙军一个可以顶他们三个,怕他们干什么?”

马千里闻言干咳一声,刘俊这才想起这腾龙军第二军军长以前也是宋军,连忙说:“老马啊,我可不是说你,你还是有本事的,跟那些宋军不一样!”

厅中众人听了觉得好笑,马千里苦笑道:“我倒不是怪你说我本事稀松平常,我想说的是,万万不可轻敌。这张瑞和我交情不浅,他着实是个将才;襄阳守军又不同其他宋军,还是很有本事的,这是由于襄阳是大宋的门户,战略要地,因此襄阳守军都是宋军中的精锐,在张瑞率领下,不好对付啊!”

雷明道:“确实不可轻敌,现在我们刚得均州,人心未稳,我们若是轻敌,出战不利的话,很容易就此一蹶不振;而和敌人硬拼的话,我们并没有多少本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惨胜犹败啊!”

岳远志道:“我也认为不宜出城迎战,我军现在真正训练精良的士兵不足一万,出城野战损失必大。不如在均州城内固守。”

其他人也各抒己见,争执不下。龙吟咳嗽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龙吟问马千里道:“这张瑞既和你交情不浅,你可知他性情如何?”

马千里答道:“张瑞这人也不会逢迎拍马,人品端方,因此也不得重用,不过襄阳知府曾元和兵马都监胡成刚还是很倚重他,因为他能打仗。他生性谨慎多疑,打仗从不冒进。”

龙吟沉吟片刻,让雷明把军事地图拿来张挂起来,他站在地图前思索着,众人也都盯着地图。襄阳在均州东南三百多里处,汉水分别流经两城,均州在汉水南岸。襄阳军来攻必会沿汉水南岸而来,攻均州南门。龙吟仔细看了南门外的地形,良久才道:“好,我们明天就在南门外迎战襄阳军!”

岳远志和马千里急道:“不可硬拼啊!”龙吟胸有成竹地道:“我不会和他们硬拼,这一仗我们会胜得漂漂亮亮的!”接着,他向众人说出了他全盘的作战计划,众人听了不禁拍案叫绝,一时间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二天下午日落时分,张瑞率领的一万襄阳军来到了均州南门外十里之处,此地是一大片平地,地势开阔,右临汉水,左边是一座小山坡,坡上是一片密林。只见离他的军队两里外的平地上已经扎下了一座营寨,张瑞便让全军停止前进,让探子前去探听虚实。不片时探子回报,营寨里约有敌军一万人,张瑞早就探听过均州城内敌军在一万二千人许,一听营寨里有一万人,沉吟道:“敌军的主力就在这里了,看来他们想在城外和我决战了。”于是下令,就地沿汉水扎营,今晚休整一晚,明日决战。

襄阳军全军奉令开始安营扎寨。他们一半人忙着在密林中伐木,在空地上打桩,用木栅围出一大块空地,扎下一座座营帐,又在营门外设下鹿角、拒马等障碍;一半人则严阵以待,以防敌军趁机来攻。腾龙军倒也不趁机来攻,按兵不动,让他们平安地扎下了一座营寨。张瑞对左边那座山坡还不放心,派了几个探子去查看,探子回报说并无埋伏,他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襄阳军扎好营寨,全军进入寨中,天色已经入黑,张瑞一直担心敌军趁他们扎营来攻,这时紧张的心才落了下来,顿时感到腹中饥饿,下令全军休整,埋锅造饭,疲惫不堪的襄阳军这才放下兵器,解下盔甲,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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