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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约会(1 / 1)

?这里是一个罕见的天坑坑底,四周完全被冰雪所包裹,在精灵树发出的光芒映照下,一派的晶莹剔透,恍若身处于水晶的宫殿。此时已是深夜,天上舞起了雪花,有些执拗的飘了进来,纷纷扬扬的洒在了精灵树的周围,它们似乎很想凭依在枝头上只作哪怕片刻的停留,“天堂上面想必安宁许多吧!雪花又怎会愿意置身在肮脏血腥的土地上呢?”雷因霍尔撤掉了结界,雪儿们欢呼着涌向了精灵树的枝头,也有一些亲昵的粘上了他的头发,吻上他的面颊,身边的那只“年幼”的白色长毛“弥猴”正使劲抖落身上的雪花,态度很不耐烦。雷因霍尔笑了笑,随手解开了它身上的封印,霎时旋风围绕在了它的周身,看来这是一只擅施“气系法术”的魔物。这只可爱的“小宠物”就是今天送上门来的猴面巨獒!它的身上被施加了一种新型的法术,雷因霍尔管这种法术叫做“变形术”。

低头看着手掌中的几个湿漉漉的箭镞,这是他刚刚细心的翻找出来的,都是菏比父亲的遗物。一百二十前,菏比的父亲和外公永远留在了这里,雷因霍尔也在这儿亲眼目睹了菏比的出生。只怪当初离开的太匆忙了,以致菏比现有的父亲遗物都是老法伦给的,雷因霍尔心里觉得很遗憾,他一直想有点跟迪苏亚有关系的什么小玩艺,亲手把它们交给菏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渴望能这样做!

雷因霍尔御风回到了地面,今天晚上的天气让他感觉很清爽,朝坑口的南边信步走去,他知道离这个天然形成的天坑不远处还应该有个直径更大的地面塌陷。虽然那里有厚实的冰雪堆积,仍可以想象此凹陷触目惊心的纵深和广大。

“锁钩贯穿双肩上的痕迹还在吧;还好,卤门上那道整齐的伤口终于变得手指必须仔细的搜索才能找到了;只是脚踝仍在阴雨天隐隐作痛……。”所有这些都拜菏比外公所赐。雷因霍尔不可否认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恨不得把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碎尸万断!但是今天晚上他重新漫步在遗迹的周遭,却也从冰雪覆盖的往事下面品位出了异样!雷因霍尔可以想象得到正要冲锋上前的沙威.马芬一脸的狰狞样子,菏比就是听着外公生命最后的巨响出生的!人类薪火延续的不变法则,即使怪诞残忍的沙威.马芬也在不自觉的遵循。雷因霍尔当时无法相信菏比母亲最后呼唤的分明就是“爸爸”,这应该是在长达近一年的囚禁生活中女儿如此称呼沙威.马芬的唯一一次。

站在塌陷的边缘,雷因霍尔感受到了沙威父女间似乎从来就不曾展现但确确实实存在的浓浓亲情。他一直都以为沙威.马芬应该很开心——遇到了一个千载难寻的强大对手,虽然死在了对手的手中,却可以结束“英雄”的寂寞。

“应该是‘老父’的寂寞吧!”多年来父女之间缺乏沟通,以至于俩人虽生活在一起却形同敌人,“想必身为父亲的沙威.马芬内心也一定很不好受,女儿竟然那样对待他”但是随着沙威的形神聚灭的一瞬间,多年来的罅隙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最深处的呼唤!当时身为亡灵法师试验材料的雷因霍尔还只有十岁,在遭受到沙威非人折磨之后,那时的他很难对沙威有什么正面的看法,也无法体会其中复杂、隐晦和真挚的人类情感。

雷因霍尔自然的想起了珍雪,想起来自己在玛珥湖边的一番慷慨陈辞,突然间感到内心涌起一阵阵不安的躁动。他发现了自己依旧难以割舍对珍雪的那份感情,更让他惊喜交加的是小胡安竟是自己的骨肉!雷因霍尔非常担心自己今后所开展的行动会伤害到他们娘俩,因此他今天来到了这个地方与沙威.马芬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他很羡慕那个喜欢杀人的古怪老头,轰轰烈烈的完成为人父的仪式后,便将一切抛于脑后!而雷因霍尔仍然要艰难的跋涉。

离鹰城东南六十公里处就是雷因霍尔的家乡,但他觉得没有回去的必要,笼罩在继母阴影下的幼年并无多少想去追抚的动力,身受之承重已几乎不堪忍受,又何必再去徒增物是人非的无常感叹呢!但是他,无法拒绝这里!当年在这儿遭受到的痛苦和血腥,曾多年陪伴在他的梦魇之中;而其中所孕育的更有赤诚与希望,在一百二十年后的今天,使他这才发现当年的“伤心之地”已成为“朝圣之所”已悄悄的永驻心田,所以他听从了心的召唤来到了这里。

雪不知何时停了,雷因霍尔迫不及待的施法召唤了漫天的狂风将空中的云层吹散,银月和红月露出了脸来,紫色的光辉洒满群山……

三天之后,雷因霍尔骑着猴面巨獒来到了天使山的边缘,那畜生露出本来的面目,身体体积足有狮子的两倍大小,健壮而彪悍;脑袋如它的名字一样,是弥猴脑袋的放大版。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针叶林原始森林,猴面巨獒抬脚正要一如既往的走进杉树林,雷因霍尔示意让它停了下来。他回头瞭望来路,雪地上猴面巨獒整齐的脚印迤逦隐没在远处山地的起伏之间。此时天气晴好,阳光充沛,群峰拥冰雪连绵而去。雷因霍尔出神的看了一会儿,便不再犹豫,踢了畜生一下,进得森林中去……

这片森林中,雷因霍尔没有再碰到来者不善的魔物,他知道这里已经是精灵的地盘了,除非有精灵的授意,畜生们是不敢乱来的,否则它在这儿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两个优雅的纯种男精灵早已等候在了客人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穿着灰蓝色厚亚麻布直筒精灵袍,外衬一件白色雪狐毛皮开身坎肩,态度谦恭之至。雷因霍儿心中很是受用。在两位精灵的指引之下,又走了半日,一行人来到了天使山的脚下。

天使山呈陡斜的尖锥状,最上端好似被齐平削去了一般,如同一座尖耸苗条的锥状火山,其底座规则的惊人!这在再生山地中极为罕见。雷因霍尔知道这几代精灵的杰作,他们将天使山看作精灵们最后的堡垒,不惜下血本加以构筑。天使山,是赫罗巴德山系北段,夹在东边佛洛角山脉和临海的阿斯匹亚山脉中间的缅因山脉的主峰,本来占地广大,山势魁伟,不成想却成了精灵手中的“雕塑石”!精灵擅长的“自然系魔法”虽攻击不足防御有余,但植物的生长是天下第一倔强之事,即使坚如玄武岩、花岗岩石,在精灵幽草和藤蔓外表柔弱实则爆发力惊人的抢逼围之下,纷纷溃不成军,终于在300年前也就是大长老法伦这一代,精灵们基本完成了当初的构想,天使山城为了一座略显纤细的精致堡垒。

在精灵的天人思想体系中,尖锥是一个重要的神秘符号,代表着宇宙的成因,精灵将它作为与造物主沟通的纽带。类似的符号还有很多,他们共同特点就是形状细长,描绘时大都可以一笔到底。实际上,这种纤细瘦长的特色,还贯穿于精灵们的审美、文化乃至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尖顶高耸、走廊深窄、楼梯陡长和喜欢镂空装饰花纹的建筑;恣意突出修长双腿的服饰;细长手柄的精巧器具,以及在精灵聚落中唯一可以见到的乐器种类——透风洒气的吹奏乐器。雷因霍尔曾开玩笑说,精灵们恨不得整个世界变诚一棵细长的“面条树”。

旁边的一个精灵对雷因霍尔鞠了一躬,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放在了嘴中发出了一声尖唳呼哨。不多时,一只翼龙大小的火翎鸟从天而降。两位使者躬身邀请雷因霍尔坐上去。圣者伸手在巨獒的头上扣了扣,体型庞大的走兽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宠物”,一下子跳到了主人的怀中,引得在场人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雷因霍尔毫不客气的安坐在色彩斑斓的禽鸟背部,随着一声高亢清越的长鸣,腾空而起。火翎鸟头顶那扇状的翎冠沐浴风中开放,此时太阳居于天空正中,阳光润泽其中,宛若一抔通红的火焰随风之韵律而挥洒,对面的雷因霍尔目及此景便轻轻闭上了眼睛,眼睑之外跳动着的馥郁红艳,让他只觉得周围充斥的温暖,就连寒风的呼啸也融于其中。怀中的“猴子”一直在不安的呻吟,忽然又发出了一声哀号,火翎鸟从空中俯冲下来,雷因霍尔享受着失重的快感,忽而一股地心熔岩之火升腾上来的温暖扑面而至,“欢迎你的到来!老朋友!”他正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广场的中央……

精灵聚居地好比一把永远都不可能抽出来的钝剑!外圈的天使山便是剑鞘,里面的那杆千疮百孔、直径七千米、高约三千米的奇怪石柱就是被精灵们藏锋了千年的璞剑,这就是精灵的存身立命的“堡垒”!天使山内壁爬满了闪耀着银光的精灵藤蔓,从顶端小型广场向下望去,石柱的底端翻滚着灰色的云雾,让人有一种深切的不安全感,“石柱”分明就如同坐落在虚无之上!午餐过后,雷因霍尔少事休息后便来到广场边缘,毫不迟疑的翻身而下!随着高度的降低,内壁和堡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眼看雷因霍就要进入底端的云海,忽然某处的雾气发生一阵的激荡,从里面升起了一只火翎鸟对着客人鸣叫。雷因霍尔会意,便御风跟在了它的后边。

云海深处炙热的厉害,这也是精灵们杰作!在谷底有一个强大的魔法阵,它的作用就是透过地壳和地幔直达地心,把地核的熔岩之火巨大能量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传送上来,保证整个天使山内室温暖如春。这在雷因霍尔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比较精巧的“空间魔法”,可以将能量坐单向的传递。

飞了不多一会儿,雷因霍尔发现了“堡垒”石壁上出想了一个设有魔法禁制的洞口,洞口旁边还伸出了一个小平台。火翎鸟又叫了一声,客人知道到地方了。雷因霍尔轻松的穿过了洞口,洞内石壁上也生长着银光闪闪的精灵藤蔓,所以视野良好,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隧道,向来是害怕在如此巨大的“堡垒”基座上凿洞影响其稳固,所以整个通道又窄又矮。行了不多时,大概来来到了“石柱”的中央,雷因霍尔发现了一个传送魔法阵,略微一思忖步入其间……

光华尽展之后,客人发现来到了一个面积巨大广场之中,不过这里显然处于一座大山的山腹之中!唯一的光源就是广场正中的一棵精灵树,树旁站着的正是精灵长老法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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