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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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真的走了,它毫不留情地不再回头地不留一丝牵挂地永远地走了,走得是那么的干脆,那么的彻底,甚至没有一点点留念,海还能做什么呢?就让它去吧,让它留在那痛苦的记忆里,海需要新的开始。

在新的开始的日子里,海靠学习、工作来让自己忘记珂燝,当然也少不了偶尔香烟的迷晕和酒精的麻痹。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忘记,但他错了,他还是很想念她,还是经常看看有没有来她的短信,但总是让他失望。

一时的想念也许算不了什么,毕竟刚刚分开不久,再说忘记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海向来是很坚强,在别人看来,他跟失恋前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学习。在分手的那个时刻,海对珂燝说他会等她到他毕业,如果她到时候还是那样的不愿回到他身边,那他就离开这儿。是的,既然不知道未来的情况,那现在就准备吧!海重新找出刚进学校时打算出国学习的念头,现在开始努力,两年后也有可能会真的离开这儿,离开这个让他痛苦地爱着的地方。

一个人并不会寂寞、孤独,只有他在想着别人时,才会感觉到寂寞、孤独。静静的夜晚,海一个人睡在宿舍里,因为舍友都走了,而自己又得留下来帮导师的忙。每天早晨7点多出去,晚上又是7点多才回来,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很累。但海不在乎,他觉得这样可以让他自己想珂燝想得少些,至少在白天的时候,他没有时间去想她。疲劳了一天的大脑,加上来去骑车的运动量,海确实有点受不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海又会无法控制地想起她,想起她的微笑,她的个性,还有她身上那清淡的味道。他无法忘记这所有的一切,拿出珂燝的照片,莫名的孤独通过血液从他的无名指流向他的心,孤独,可怕的孤独让海感觉到心寒,心寒得颤抖,在为她而颤抖,在为一个他深爱着的人而颤抖,颤抖得快要崩溃。

海无法想象自己的失常,曾以为自己对爱情拿得起,放得下,而现在怎么会这样?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感觉到孤独,因为自己有充沛的精力赶走它,而现在呢?怎么又会这样?海不停地责问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想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什么没有勇气忘记这份感情?为什么?为什么?现实中只有一个理由解释了海的问题--他依然深爱着她,他无法把她忘记。

现实是残酷的,倒不如说爱情是残酷的,它无情地带走了一个人的爱,留给他的却只有痛苦和心碎。爱情的创伤,也许永远都不能愈合,时间可以抚平这伤痛,但却永远无法消除心碎的伤疤和铭心的记忆。伤疤就象一个标记,记录着他曾经是那样的深爱着她;记忆就象一个驱不散的幽灵,时刻让他想起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儿。

海不停地想摆脱这痛苦的思想,但都是徒劳,此刻他更宁愿自己是个疯子,成为疯子,他就可以忘记这所有的一切,从而远离这沉重的痛苦;但他又害怕自己真的会因此而变疯,真的成为疯子,他就再也不知道她是谁,再也不会认识那个他深爱着的她,再也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这是多么的可怕!

在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但在爱情面前,人有时侯又是多么的无奈。海深深地爱着她,却又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能跟她在一起,却又不能忘记她,不能忘记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又是多么的痛苦和折磨。

海无法忘记她,孤独的睡梦中,还是经常梦见她,梦见让他怜惜的她的认真,梦见让他怜惜的她的要强,梦见让他怜惜的她的淡淡的黑眼圈。一次次,海从梦中醒来,看到的只是被昏暗的灯光映着的天花板,和可怕的寂寞。没有谁愿意承受也无法承受这刻骨铭心的伤痛,时间也许可以冲淡这伤痛,直到它把精神麻痹,直到它成为身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没有爱情的日子是灰暗的,灰暗得有些压抑,海在不愿学习、工作又不愿想起她的时候,就一个人到网吧,打开QQ,随便找了个女孩聊聊,也许‘她‘在网络中才是女孩的身份。海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能有个人跟他说说话,让他暂时忘记她。

他们聊得很投机,不如说是‘她‘说得很尽兴,海认真的看着,但不时还是要偷偷想起她,但‘她‘也看不见他在发呆,更不知道他在想她,丝毫不影响聊天的气氛,这也许就是网络的好处。

‘你怎么老不说话?是不是有心思?‘‘她‘给海发来消息。

海突然醒过来,他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发现自己的心痛被别人看出后的一种安慰感,海的眼睛湿润了,他轻轻地笑了笑,算是对对方的感谢,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打回一行字。

‘是的,我失恋了。‘这是事实,他不需要隐瞒。

‘不必难受,过一阵就会好啦。‘

‘谢谢,我相信我会忘记这痛苦的。‘

‘你叫什么?‘

‘海,你呢?‘

‘灵。‘

下线前,他们相互留下了手机号。以后的日子里,灵经常给海发来短信或者是打来电话,海从中了解到她是DL市的,在法院工作。她常常给海讲她所遇到的开心事,她尽力让海开心,海对她心存感激,但只是感激。

突然有一天,灵给海发来短信。

‘海,我想你了,真的。‘

海当时觉得既然是在网上认识的,没有必要那么认真,那就随便让她想吧。

‘想吧,被别人想着也是一种幸福。‘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真想飞过去看你。‘

这下海有些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虽然他很感激她以及她这些天来的问候,但这不能说明他爱上她。她是跟珂燝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她没有珂燝的自信,没有珂燝的个性,甚至没有足以让他象他爱着珂燝那样的爱着她的一半的自信和个性。海知道自己不会爱上她,但又不想伤害她。男人是多情的动物,很容易就能被感动的,但感动归感动,爱需要的是冲动,需要的是看见他所爱的人时那种不安的心。况且,现在海还没有忘记珂燝,就算他假如爱上她,那现在也不能答应她,那样做对她似乎有些不公平。

‘我们这样做朋友不是很好吗?‘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愿灵不是认真的,海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害任何人,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不愿意。

但灵还是经常发来有些亲密的话,海开始沉默,因为在不想伤害她的时候,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而灵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他发,没有责怪他不给她回短信,只是几句问候。海也是偶尔回短信过去,说自己很忙,没时间回她的短信,海甚至有时候不带着手机。

生活依然进行着,痛苦依然折磨着海,海的身心疲惫不堪,但他又无法抗拒对珂燝的思念,而这思念又象毒液一样,慢慢充斥着海的每一滴血液。海是个不甘平庸、不甘堕落的人,他不想看到自己这样一天天地憔悴。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这样的无力,这样的颓废,这样的迷茫。海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辱骂着自己,辱骂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辱骂自己是多么的消沉,辱骂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为了自己的爱,却让他的心受无比的痛苦。忘记她吧,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让自己这样的痛苦,不值得,忘记她吧,从现在开始就忘记她吧。

海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它没有以前那样的明亮,没有以前那样的自信,海明白自己从这一刻起,必须振作起来,重拾以前的自信和勇气。

导师让海开发一个关于3DVisualization方面的软件,虽然心碎的痛苦依然存在,但精神的动力激励着海的斗志,他有信心把这个做好,同样他也有信心把她忘记。在以后的日子里,海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去图书馆查资料,因为他找不到人教他,一切都得靠自己慢慢的摸索,但这样的摸索给海的不仅仅是挑战,还可以暂时忘记她,忘记心里的痛苦。

海有时候还是能收到珂燝发来的短信,叫他不要太累,叫他要注意身体,身体的疲惫算不了什么,而心智的疲惫怎样才能恢复呢,但海还是要感谢她的关心,至少这给了他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经过一段时间的编写和调试,海总算完成了关键的第一步,可以读取大量的资料并生成3D图。虽然还有许多关键的技术没有掌握,但海已经找回了以前的自信,有了比以前更坚强的决心,他能够做好。

月底,珂燝要回家,海说送她,她没有推辞就答应了。去车站的路上,他们聊聊、笑笑,他们不谈感情,只聊些生活中有趣的以及最近所干的事。

‘珂燝,你不考研了?‘

‘恩,不考了。‘

……

对于珂燝不考研,海没有觉得有什么突然的,也许他早就猜到了,她多变的个性海还是能跟得上。

站台上,海给坐在车上的珂燝打电话,隔着玻璃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说话时的嘴唇,看着她闪烁的大眼,不知道为什么,海虽然知道她并不爱他,但想到这个他心爱的人就要离开,虽然她还要回来,但海还是感觉一阵阵的心酸。时间不会停止,火车依然要准点离开,看着慢慢启动的火车,它带走了他心爱的人,连同带走了他的心。在她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时,海坚强地扭头走向出口。海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依然依恋着她,虽然他心里很想让她知道他依然爱她,但流逝的爱情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海的心已经跟着她一起坐上火车走了,注定在她回来之前他不会安心。但妈的生日却不能忘记,忘记了,那就是不孝,中午,海给妈打过去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并且跟哥商量送个礼物给妈,锋花了半个月的工资给妈买了条项链,海没钱,就买了枚纯银的戒指,也算是份孝心。他想着等什么时候回家带给妈,她一定会很开心,海在心里笑了笑。

海爱他的妈妈,但他同样也爱着珂燝,她现在回家了,留下他一个人,虽然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海还是想她,想她想得发疯。他给她发短信,但没有响应,海有些失望,甚至是有些气愤,他给珂燝发去心里话,并把它们记到日记里,也算是心灵的发泄。

2003年8月8日星期五小雨

我不奢求你的爱,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不敢奢求,但做为朋友,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朋友的话,我渴望你的一句淡淡的问候,只要一句淡淡的问候,你要知道这问候可以在我体内延续好久好久,让我忘了烦恼、疲劳、痛苦!

我也有尊严,但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它,我曾暗暗发誓今后只爱你一个人,但这誓言太脆弱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只想等到你的问候,等得发疯,等得想哭,是的,现在我就在偷偷的流泪!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我靠学习、工作来让我自己暂时忘记这些,我希望能尽早远离这痛苦!我爱你,希望你能幸福,这话有些勉强,因为没有谁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人的幸福是别人给的,而不是自己,但祝福是真心诚意的!

好了,给我一个问候吧,不要夹杂着同情、可怜。

珂燝发回短信,说她爸妈管得严,这些天很少开机,并且10号早上7点多就到北京站。海感觉到自己的兴奋,因为他又可以看到她,他飘忽的心又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但他没有把这喜悦表现出来,他不想让珂燝知道自己依然爱恋着她,在爱面前,海变得虚伪,变得不再坦率。

这天,海遇到倪,他们聊了很多,人生、事业还有感情,当然主要聊的还是感情,而且是关于他跟珂燝的感情。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也不见你们在一起。‘

‘没怎么,就是散了呗。‘

‘她说是你先提出分手的,那些天看到她整天闷闷不乐的,我们都担心出了什么事。‘

‘好多事你们都不知道,我也后悔我当初说了那样的话,但我也是一时的冲动,如果不是当初我的冲动,我想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我真的后悔。‘

‘算了,都过去了。‘

‘那她是什么感觉?‘

‘她也挺难受的,整天也看不到她笑,前几天她走之前她说你要送她,她看上去挺开心的。‘

‘如果她能再给我机会,我绝不会那么说,真的。‘

……

在接到珂燝后回来的地铁上,海深情地看着她,但这深情珂燝是看不出来的,海一直尽力掩饰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而让两个人都坠入尴尬。

‘海,我决定考研。‘珂燝认真地对海说,但脸上有点无奈。

‘怎么?回家后你爸妈要求你考研?‘对于珂燝要考研的打算,海没有惊讶,只是有一点点奇怪,奇怪她怎么又决定考研。海又想到了当时她说过‘海,等我考上研究生,我们定婚吧!‘的话,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这个。该死的,不要瞎想,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并不爱他。

‘是的。‘

‘那你自己决定了吗?‘

‘决定了,我一定要考,但又担心英语。‘

‘那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事,那就去努力吧,不要有所顾虑,一定行的。‘

珂燝侧趴在扶手上,闭上了双眼,看来她是累了。海看着疲倦的珂燝,心里又生怜惜,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帮她,那就祝福她吧,祝福现在这个有些疲惫地坐在自己身边但不爱自己而自己却很爱她并且决定考研的女孩吧。看着她微微皱着的眉间,海知道她心里有来之父母的压力,珂燝的父母对她的要求很高,而她自己也很要强,不愿自己比别人差。海真的想拉着她的手,不是做为恋人,而是做为朋友给她安慰,让她诉说心中的压力,即使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但也可以减轻心中的负担。

以后的日子里,海还是象以前一样,天天忙着查资料,编写程序,因为导师让他写个开题报告,又要发表一篇论文,而他又不知道怎么写。每天白天忙得没有时间去想珂燝,只有在晚上,海拿出珂燝的照片,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呼吸静静的夜空,仰望闪闪的星星。海知道自己现在还无法忘记,那就让她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吧,至少有她的照片在身边而不会感到可怕的寂寞。偶尔还能看到几颗流星,海对着照片上的她说:

‘你相信流星会给我们带来好运吗?我不愿相信,因为我曾为我们的未来许了个愿,而这个愿望现在已经破灭,难道是我太爱你,连它都要嫉妒我?但我还是要为你许个愿,许个天底下最美的愿望,我要它让愿望实现……‘

天底下最痴情的动物,也许就是男人,他明知道那女孩不爱他,但他却无法把她忘记。是的,我们没有理由让一个男人去想念一个他不爱的人,更没有理由让一个男人不想念一个他爱的人。事实上,很多时候男人的心理充满着矛盾,他知道思念她的痛苦,却又无法忘记她;他爱她,但这样(她不爱他)的爱却又让他迷茫;他恨她的狠心,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爱她更深。海在这样的矛盾中不断重复地愈合、加重自己的伤痛,他的心随之渐渐麻木。他不想变疯,但事实上他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疯狂,他感到爱被抛弃的感觉,那是一种对他的爱的轻蔑,比黑暗的地狱还要可怕。

海不愿诉说心中的痛苦,但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说出,毕竟心理能承受的能力有限。灵发来了短信。

‘海,我好想抱着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真的很感激你,你对我真诚,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你我的拥抱,是真心的。‘

‘我应该怎么说?谢谢?别扭?我对你好是我自愿的,我不要什么回报,因为我要不了,总之,我喜欢你,才会这样。‘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可以值得信赖的朋友,当我受伤害的时候,我会想到你,你的温柔,你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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