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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乐章 心乱(2 / 2)

李心悠被吓着了。杜若第一次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话,第一次听到男生一字一顿郑重地说喜欢她,这个人还是杜若?!李心悠从没有想过杜若会这样跟她表白。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怎么回应他?

此时羞红了脸的心悠让杜若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慢慢靠近李心悠,想要吻她。双唇眼看就要碰到的时候,心悠发现他的意图,迅速下意识地扭开了头。杜若轻叹一声,只得似有似无地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便拉开了距离。心悠却觉得他的双唇像烙铁一样,在离开之后,依然灼烧着她的脸。

“悠悠,我不着急要你的答案。但你答应我好好考虑考虑好吗?”

他声音低沉,蛊惑人心。李心悠不由得轻轻点头,说“嗯。”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了,走吧。”说完杜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样子,率先走了出去。

他现在怎么这样了?受什么刺激了?难不成有双重人格?刚才那个温柔的男人是他吗?她刚才为什么要答应他好好想啊?李心悠满腹的疑惑,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诶,我们要走吗?不等猪猪他俩了?”看着杜若是往出园的方向走,心悠忙拽住了他。

“那俩不知道在哪儿二人世界呢,咱俩就不要去当电灯泡了吧?放心,我一会儿给大周发个短信说一声儿咱们先走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唉。”

“心悠,你怎么了?这已经是你这两天不知第几百回叹气了。”坐在她对面李老师关心地问她。

“不好意思,李老师,打扰您了。我没事儿,没事儿。”心悠赶紧道歉。

自从那次玉渊潭踏青之旅回来,心悠的心就乱了。

杜若说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重复,不能停。她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她现在对杜若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她已经找到答案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她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旋转木马音乐盒,但是很贵,爸妈又以玩物丧志为理由拒绝给她买。她对这件东西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于是开始努力存零花钱,每次路过都要透过橱窗看一眼,希望哪一天这个音乐盒能属于自己。但是她一直没存够钱,直到后来那家店也关门了,这在她心里就变成了一个遗憾。现在,当她再在礼品店里看到旋转木马的音乐盒,有的甚至比小时候的做工更加精细,更加漂亮,她依然还是喜欢的。不过,即使她能买得起,却不再想据为己有了。

杜若对于她来说也类似于这样一件曾经求而不得的心爱之物。她喜欢他,因为他身上的特质一直不变的吸引她。她珍惜自己曾经喜欢他,为他傻傻付出的那段少女时光。可是,每次想起他,也会想起以前那个胆怯、卑微、别扭、不直爽的糟糕的自己,会想起这四年为了忘记他而伤的心、受的折磨。虽然现在知道这些有可能都是误会,而有些痛苦和伤心也都是她自己自怜自艾发酵出来的,但这种灰暗、不愉快的情绪却已经跟“杜若”这个名字自动连接了。理智上,她虽然明白这一切不是杜若的错,更多的是自己的问题;情感上,却忍不住地埋怨杜若。

在不断地思索和自我反思、自我认知中,李心悠终于明白,她和杜若的感情在她的心里早已死去、腐化了。四年的时间里,每一次的思念,每一次的伤心,每一次的不甘,每一次的委屈,都在一点点腐蚀着她对杜若的喜欢。她心累了,没有勇气了,没有勇气再来一次。她再也不会像喜欢杜若时那样用力地喜欢一个人,却也不想再跟杜若重来一遍。杜若用四年期待一个开始,她却用四年接受了结束。

Miss,既是“思念”,也是“错过”。殊不知,人和人正是在漫长的“思念”中,渐渐地“错过”。

纵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每每想起樱花树下温柔的杜若,她还是会心疼。面对这个之前被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男人,面对这个事实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的男人,拒绝的话,她要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要她说:“我们错过了对的时间吗?”未免,太敷衍、太矫情了吧?!

“唉,”李心悠真的好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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