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过瘾,折磨人真他妈爽。”马猴脸叉腰大笑。
杨天生爬起,惊讶的摸了身体,除了再添一些擦伤,似乎马猴脸的这一脚竟没令他受重伤。随即,他又再次飞奔起来,往更密的树丛钻去。
想不通,就别想,这是他的习惯。况且……如今是逃命。
马猴脸的确没重伤他的意思,他只是一肚的憋气,只想好好的虐待这小孩,以报破坏自己准备一年的好事——偷看大‘木瓜’。
如果重伤了,跑不动了,那也没这般一追一逐的好玩了。
就象是老猫抓小老鼠,玩够了,再……一击灭掉。
“嚓嚓”一排排的树枝裂开,“沙沙”一丛丛的长草颤动。
“嘎啦”一处处的树枝断折,分开倒下。
一个小小的瘦瘦的身体,不多时就会飞起,再斜斜的跌落下。
杨天生咬着牙,一声也不吭,一次次扑跌,又一次次飞快爬起,然后再一次次奔跑。
他拼命的跑着,哪里枝叶密集就往哪钻。
跑到后来,大多的树枝挡在前头,他索性再也不费力费时去拔开了,仗着身小灵活,左扭右扭,一股劲的往空隙里钻。也有些太过密集的,他看不到空隙,便想也不想,一头撞了过去。
脸上十来道刮擦伤的细血痕,纵横交错,麻辣辣的,身上各处被踢伤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左臂的伤口流血更多了,呼吸也更是急促了,全身疲累的欲要断折了一般。
旧伤未了,新伤又添。
头发披散蓬蓬,身上的衣服更松散了。
“恩,这臭小子……骨头倒是挺硬的。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吧,真是个怪物。”马猴脸暗暗思忖道,冷冷叉腰站着。
这是他的折磨方式,每次踢飞,必会等一下再赶上,然后再次把猎物踢飞。
可……每一次踢飞,三次……四次以后,他就以为后来的一踢就是最后一次了。
可……
后来……再后来,再后来。每次期望都落空,都不能让猎物折服。这样,感觉就渐渐变了,折磨的劲头可就不爽了。
特别是,眼前的是个小孩,年纪不过七八岁。
“恩,就让老子最后送你一程好了,该结束了。”马猴脸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目光凶狠。
他现在笑也笑不出来,自从第五次把杨天生踢飞起,他的得意就变成了惊讶,笑声也自然的消失了,而且惊讶越扩越大,郁闷也越增越多。
一次次在后面追,追来追去的,折磨人反而变成了被人折磨。
又奔了一阵,这一次杨天生奔跑的时间更长了许多,长得让有些他奇怪,又有点高兴,以为马猴脸不耐烦,或有什么原因就此放过自己了。
隐隐的,又有些担心,本能上的感觉。
果然,身后突然,熟悉的“嘎啦”一声,一股烈风扑袭而来。
“啊——”杨天生长长痛嘶,被踢得高高飞起,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穿过不知多少的树枝,重重的落在长草地上。
这是一声较空旷的长草地,前方左右方再无密林,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个高起的小矮坡。
“呼呼——”
一阵山风吹过,绿绿长草低伏。
杨天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用力之下,“噗”的声又喷出一大口血,转过身来,双眼狠狠的盯着密林分开处,右手从怀里慢慢掏出小刀……
这把略弯的小刀,长不过两寸,毫无花纹装饰,材质也不算特佳。
可……这是屠三亲手送给他的礼物,也代表着屠三过往,对他的疼爱与恩情。
自从屠三在他五岁那年送他,除了睡觉,这小刀与他寸步不离,即使在林中遇刺,葬了屠三后,他心神恍惚之际,忘了拿干粮忘了拿盘缠,迷糊间依然拾起了这把小刀。
这时,他心里已清楚得很,这马猴脸是打算下杀手了,凭刚才的重重一踢就知道。当然,他也不打算束手待毙。
男儿生来站着尿,那就站着死去。这是屠三曾经说过的。
“哈哈,哈哈!”马猴脸得意大笑着,大摇大摆,从树林分开处走出。
刚才他故意让杨天生跑远了些,正是为了如今的最后一击,送行的最后一击。
当然,不能一下弄死了,否则,没有近距离的血溅杀死,就不算完美的结局了。
“臭小子,还想挣扎反抗?哈哈,小刀?给老子剃毛也差了……”
突兀的,声音戛然而止。
“恩!?”
马猴脸目光一亮,一下定住了,大笑的口还未合拢,整个人如变成了一柱石雕泥塑。
杨天生一楞,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所注方向望去。
只见,地下长草丛中,溜溜的躺着一颗圆珠,比樱桃还大些,圆圆的,闪着润泽柔和的玉色光泽,如同有一层薄薄淡淡的云雾,蕴含在圆珠之内。
这圆珠,是屠三自婆婆身死后,在青石村他的小屋,一块墙角泥砖下找到的,杨天生不知,屠三也没说。直至两人悄悄离开青石村,屠三才瞅了个空,偷偷放进天生贴身的内衣袋。
如今,外衣松绔敞开,内衣袋也裂了个口子,圆珠便滚到了外衣怀中。
“难怪……刚才拔小刀时,似触碰到了什么,当时也没多理会……”他心中暗想。
“啊……”杨天生突然有些明悟,想起屠三临终时的叮嘱,那为他担心害怕的神情。
难道……三叔叮嘱的,就是这个圆珠,还有,婆婆的死……
“啊——”马猴脸回神过来大叫,欣喜若狂。
“盘古珠!是盘古宝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