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玉！”
他下了马车，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一把将还在舞动的女儿扯到自己身边。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
何启失望透顶。
这要是被其他路过的官员看见，他在朝堂上还有何颜面可言?
从未有过的愤怒涌上心头，何启现在恨透了这个女儿，以至于捏着她手腕的手都用了大力，几乎快要将其捏断。
可何惜玉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仰头看他，不作任何解释。
围观群众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一哄而散。
何启沉声斥道：“当街跳舞，你和那些卖艺的又有什么区别?还不赶紧跟为父回家！”
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站在大街上闹事。
但何惜玉却将他的手甩开，：“女儿欠了别人钱，必须得还，父亲还是不要再阻拦了。”
“多少钱?为父给你还不行吗！”
何启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瞪向柳泊辰，目光如刀子般凌厉。
这人为什么不死在牢里，还要出来作乱！
何惜玉看着自己这位父亲，目光透出决绝之意：“自我生母投井而亡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何家的女儿，您的钱，我一分不会要，我会自食其力，还完这笔钱。”
她说得平静，可心里却是泛起阵阵苦涩。
何启大怒：“你再说一遍！”
她重复，眼眶微红：“我说，我要自食其力，不再依靠何家！”
听到这话，何启生生倒退两步，满脸不敢置信。
也是在这一刻，他心里对这个大女儿残存的那点儿父女之情彻底烟消云散。
既然她如此绝情，那他又何须念往日情面?
于是，他抬起手，指向何惜玉。
“好！如此，那我何启今天就在此宣布，与你何惜玉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他声音放得不低，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那些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何启?这不是当朝御史的名字吗?难道刚才当街献舞的那位姑娘，竟是他的女儿?
虽然好奇，可事关朝廷官员，这些百姓不敢妄议，于是纷纷避得远了些。
何惜玉咬唇跪下，重重磕头：“女儿跪谢父亲养育之恩，也谢父亲成全女儿自由！”
低头的瞬间，她的眼里泛起泪光。
虽然嘴上说着要和御史府断绝关系，可真的走到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一揪一揪的疼。
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何启受下她三个响头，冷哼一声，再也不看她一眼，转头上了马车。
他背影决绝，没有半分不舍。
一旁的柳泊辰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今日的事不是偶然，是他特地选在了何启下朝的必经之路上，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当街卖艺。
他为的就是激怒何启，逼着这父女二人彻底闹翻，只有这样，何惜玉才能真正放下御史府大小姐的身份，跟着他放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