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知那何惜玉的真实身份,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蹚浑水,可周皇既然问了,他就不能不答。
于是他点头应声:“回皇上,那何舞姬的舞艺的确百年难得一见。”
见公主和丞相双双夸赞,周皇立马动了心思。
他兴致勃勃地吩咐:“既然如此,那朕命你,三天之内将人带进宫。”
“皇上,这……”
周迎下意识就想把何惜玉和御史府的关系说出来,可才说到一半,就接收到了从对面投过来的警告目光。
是周淑筠。
他嗫嚅半晌,只得被迫点头:“是,臣遵旨。”
……
次日一大清早,何惜玉就在柳泊辰的安排下去了质子府给陈子寻送野参。
因为他们送回了那把瑶琴,所以质子府的人没有阻拦,任由她进了府。
寻着记忆,何惜玉朝着陈子寻的住处走去。
然而,她人才刚一跨进院子,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传出:“混账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随意去动皇孙的东西?”
她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就见院中央,一脸铁青的宇文将军正在殴打一个满脸泪痕的家仆。
“将军饶命!奴才也是看主子病得太重,咱们府上又没钱抓药,这才将那琴卖了,想给主子换些买药钱,真不是故意的……”
家仆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
可宇文将军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上。
“胡扯!就算是为了买药,那你也该先取得皇孙的同意才行!区区一个地位卑贱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替主子做主?更何况,那把瑶琴是皇孙从陈国带来,价值不凡,怎么可能才几十两银子就给卖了,分明就是你这恶奴贪污!”
那家仆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奴才再也不敢了,这就去把剩下的那些银子还给主子,将军就饶奴才一命吧!”
宇文将军这才肯罢休:“哼,饶不饶你的命,还得皇孙说了算!”
他说着,一把将人给拎了起来,往陈子寻房间走去。
人家训奴,何惜玉自然不好这时进去触霉头,于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很快,就听陈子寻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这奴才的确是贪污了银子不假,可到底初衷也是好的,还请宇文将军放他一马吧。”
屋内,宇文将军一脸不快:“那可是皇孙最喜欢的瑶琴!您昨日为了那琴还大动肝火,晕了过去,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他?”
陈子寻蹙眉:“琴再好,也不过是个物件,总不比人命值钱,这事就算过去了吧,将军也别再追究了。”
说完,他柔和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家仆身上:“起来吧,刚才有没有伤着?”
家仆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住摇头:“奴才没事,都是奴才不好,才让公子昨天遭了如此大罪。”
“无碍,你没事就好。”
陈子寻丝毫不见生气模样,温润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
可这一幕幕看在外面的何惜玉眼里,却又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这陈子寻想来并不是真正为那仆人担忧,而是在借这个机会打宇文将军的脸。
看来柳泊辰说的没错,这看似羸弱的陈皇孙,实际上有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这样的人……真的会容易控制利用吗?
正想着,宇文将军已经怒气冲冲的出来,而那家仆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二人都没搭理何惜玉,各自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