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酒。”
雷无桀好酒，酒量却不算太大。
这次出门闯荡，也算他平生第一次体验江湖豪客的生活。
一路上陈玄礼都在变换路线。
让他觉得两人不像是行走江湖，倒是在逃难。
“客官，要不先点菜吧！”
“我们雪落山庄的醋溜白鱼，酒糟老黄鸭都不错。”
“小人可以夸下海口，莫说北凉，就算是离阳城都未必能吃到。”
雷无桀“好”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陈玄礼成功制止住。
“两碗素汤面，一碗要葱花，另一碗不要。”
“寒酸。”
从窗口位置飘来不和谐的声音。
陈玄礼用余光瞥了一眼身穿紫色裘皮大衣的男人。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兄台还请见谅。”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瑟裹了裹领口，忽然有种莫名感伤。
心想这个书生难不成知晓自己的身份，故意出言奚落。
仔细辨察，又见陈玄礼神色如常。
似乎对他没有太多关注。
很快店小二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走了一路，雷无桀反正早饿的饥肠辘辘。
顾不得客气谦让，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两个男人。
两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一个瘦高的跟竹竿似的。
另一个矮胖的像个白冬瓜。
从他们走进店内后，好像气温都骤然下降。
再加上从窗口处吹进的阵阵寒风。
雷无桀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妈的，大冬天披棉袍吹冷风，真够骚包的。”
吱啦。
原本只有了一条缝隙的木窗被萧瑟全部推开。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俗人岂能领会风雅之情。”
雷无桀虽听不懂诗中含义，也知道对方在说自己。
原本到店里吃碗热饭挺美，谁知遇到这么一个玩意。
彻底搅闹了他的心情。
“妙。”
“妙从何来。”
陈玄礼预感到了危险。
从那两个穿着黑白服饰的男人走进店内。
他们身上带着的杀气便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目光时刻盯着自己的位置。
看来有些麻烦是想躲避也躲避不过的。
“这首诗虽只作了一半，却足以道出风雪之美。”
“凡事只能过半，求满反倒是狗尾续貂。”
萧瑟眼睛一亮，忍不住鼓起掌。
他自知小看了这个衣着朴素的书生。
能解这首诗的含义并不难，难就难在可以听出它的不完整。
道出它的精髓所在，这样的人肚子里有货。
“酸。”
“我要是你们，此时就多喝两碗断魂酒。”
“免得阴间路上冻着。”
萧瑟哈哈一笑，“没错。”
“都说厉鬼勾魂，无常索命，想必有点可信度。”
“二位既然有公差，也容我跟这位兄台喝碗酒。”
“吃饭欢迎，打架外面请。”
暗河杀手。
雷无桀从小听各种江湖传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