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遗传病潜伏在人的体内，不一定会爆发。”
“而且我方才说了，这只是一种可能。”
朱棣微微点头。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呢？”
顾盼生接着说道。
“第二种可能，便是多年征战身体有暗伤才英年早逝。”
“太孙幼年英武，酷肖陛下。”
“太孙继位以后，效仿陛下，也曾亲征漠北。”
“据史料记载，太孙去世的前一年，还曾经巡视边境，可见身体状况不错。”
“然而次年，太孙便重病不起，极有可能是在巡视边境途中遭遇了蒙元余孽袭击，身受重伤。”
“至于最后一种可能性，便是重金属中毒而亡。”
朱棣愣了一下，满脸疑惑的问道。
“重金属中毒，这是什么意思？”
顾盼生淡然说道。
“陛下在兴建北平新都之时，使用了大量的朱砂作为涂料，用于宫墙与地砖之上。”
“朱砂便是重金属，长时间待在在富含朱砂的环境中，会造成慢性重金属中毒，进入体内的汞，主要分布在肝肾，而引起肝肾损害，并可透过血脑屏障，直接损害中枢神经系统，幼年期间的伤害较大。”
朱棣诧异的说道。
“朱砂乃是炼丹之物，怎么会有毒呢？”
顾盼生摆了摆手说道。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修仙问道，虚无缥缈。”
“道家以铅汞炼丹，只会使人短命暴毙。”
“历朝历代，服用铅汞金丹的帝王不在少数，鲜少有能活过五十岁的。”
“这便是因为常年服用重金属，早已是毒素满身。”
“他们只要不服用丹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至于如此的短命。”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命人从宫中抓一些老鼠，日日服用铅汞丹药。”
“待老鼠死后，将其分尸解剖，看看它的内脏与不服用丹药的老鼠有何区别。”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由得朱棣不信了。
朱棣颇有感慨的说道。
“真是可笑啊，这些帝王服用丹药祈求长生，到头来居然是在把自己一步一步往黄泉路上送。”
“仔细想想，还真是讥讽啊。”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金陵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
九门封闭以后，百姓们无法进出，个个惶恐不安。
英国公张辅手持兵符，带着三千营的人马接管了整个金陵防务，在严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后，张辅点了两万骑兵直奔皇宫，三千骑兵去了纪纲府上，将纪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等到他们进入府中后，却发现纪纲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纪纲的阖府家眷奴仆，战战兢兢的看着如狼似虎的三千营骑兵。
乾清宫内，一番交谈后，朱棣看向顾盼生说道。
“小子，你想不想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顾盼生摆了摆手说道。
“若是我做，陛下能够放心嘛。”
“而且我懒散惯了，不想忙碌这些事情。”
“昨日太子殿下带着太孙登门，让我收下太孙，悉心教导。”
“我看这个活儿比较适合我。”
“请陛下放心，我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也不想染指什么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