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夏,三年困难时期的阴霾还没从整个四九城彻底消散。
南锣鼓巷四十号院,是一座标准的三进四合院。
此时已经将近夜里九点,整个后院就只有西耳房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陈向南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的鼻子,一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个放大的女孩稚嫩脸庞。
小姑娘八九岁的模样,身形单薄,脸上也没有多少肉,下巴尖尖的,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了。
满眼的忧惧让人看着就心疼。
陈向南瞬间清醒。出差途中遇上空难,两天前自己再醒来,就穿到了这个四合院世界。
眼前这个小心翼翼伸手试探自己鼻息的小姑娘,是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妹妹。
陈雪见他醒了,双眼一亮,“哥!头还疼吗?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说完,也不等陈向南回应,翻身下炕就蹬蹬蹬跑了出去。
陈向南看着她轻快的背影,伸手摸了摸缠着纱布的额头。
这两天因为头上的伤,和融合原身记忆的关系,他睡睡醒醒,完全清醒的时间很少,看起来像是伤得很重,应该是把小姑娘吓坏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陈家兄妹的遭遇,正印证了这句老话。
母亲生陈雪的时候难产而死,父亲独自拉扯着他们俩长大,两个多月前在车间事故中去世。
三天前刘海中仗着院里二大爷的身份,逼他暂时“借”出后院的东耳房给他家大儿子刘光齐结婚用,陈向南不同意,在全院大会上顶撞一大爷易中海,被傻柱打倒时狠狠磕到了桌角...
脑海中关于原身的记忆,就停驻在全院大会上那一张张或贪婪、或伪善、或凉薄、或冷漠的面孔。
禽满四合院,果然名副其实!
“哥,粥还温着,我喂你吧。”
陈雪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
陈向南摆摆手,“我自己起来吃。”
陈雪把粥碗放到炕上,轻手轻脚扶他坐起来,还贴心地在他后腰塞了个枕头。
陈向南哭笑不得,但看着她围着自己忙前忙后,又不禁心疼小丫头。
他接过陈雪捧过来的粥碗,见是熬的浓稠的白米粥,还拌了咸菜。
如果没记错的话,家里仅有的一点大米,就只够熬这一顿粥了。
“你也去盛一碗,陪哥一起吃。”陈向南说道。
陈雪只在中午的时候就着白开水啃了一个黑面馒头,现在看到哥哥醒了,紧绷着的神经一放松,饥饿感随之而来。
但那锅白米粥得留给伤着的哥哥。
陈向南放下粥碗,催她:“快去,我等你。”
陈雪拗不过他,一溜小跑去外间盛了一小碗白粥爬回炕上,兄妹俩挨着坐,白粥就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陈向南额头上的伤不轻,当时流了不少血,融合记忆又严重耗神,导致身体虚得很,需要大量睡眠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