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有令,肃静!”
一名年轻人,背着铁管步枪,身披灰色大衣,头戴帽子,向天空开了一枪,得意地看着聚集的人群,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各位乡亲父老,镇长有新的指示!”
“由于守望之城今年不断提高燃料费用,今年我们的粮食税和燃料税也得相应增加。以前每人每季度交80公木柴和15公粮食,现在是每月80公斤木柴和15公斤粮食。
如果月底交不够,现在就可以报名去矿场锻炼身体。这样不仅每户能稍微减少点税负,还能体验一下矿场的新鲜空气和独特风景。要感谢镇长大人的恩情啊!”
“大家互相传达一下!”
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夹带着对守望之城和自家人口的不满牢骚,不过没人敢对镇长有半点怨言。
毕竟,在这里,抱怨守望之城就像是对着远方的风车挥剑,守望之城管不到这么偏的地方;抱怨自家人口,还可以自我安慰是自己不够努力;但要是抱怨镇长,嘿嘿,那可真是能体会到镇长大人“深沉如海”的“关爱”。
在这个季节,被派去矿场的人基本上就可以在黑色城镇的人口簿上给自己画个叉了,等到冬季零下三十度的时候再下矿,那就是真正的生死未卜了。
瞧这报名去矿场的势头,家里人口多的都已经摩拳擦掌了。要是自己拖后腿,让家里交不上那笔税,嘿,那可就是全家打包,直奔荒原的节奏。而且,被黑色城镇扫地出门的标签,就像个狗皮膏药,周边哪个聚集地见了都绕道走。
家人嘛,就是他们的软肋,一戳一个准。
在这个鸟不拉屎、人命不如狗的地方,愿意收留个被贴上违规标签的流浪汉?图啥呢?大概也就是图个能搬得动石头的芦柴棒身子吧。除非是掠夺者、骗子或者奴隶贩子,才会跟你说:“嘿,兄弟,你所有愿望我都能满足,所有缺点我都接收。”
相比之下,黑色城镇的日子虽然也是苦哈哈的,几乎一贫如洗,但至少还剩一口气儿——那就是自由,还有镇长那份怎么也还不完的“恩情”。别的不说,这点还是挺让人珍惜的。毕竟,被赶出去的话,那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只剩下等死了。
“那个黑了心的蛆似乎是想在年关之前再捞一笔,等到月底便能与行商交换更多的物资。”
他记得自己离开时,这里的税收还是每个季度80斤木柴和15斤粮食,没想到如今竟然飙升至每月80公斤木柴和15公斤粮食。
幸亏自己及时发现了一个避难所,否则很有可能被那个黑了心的蛆送到矿场,直到最后一滴血汗被榨干。
这个月的交易结束后,他便会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必忍受那黑了心的蛆。
至于其他的事务,避难所目前自身难保,他也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假以时日,自己的避难所倘若发展起来,迟早会跟那黑了心的蛆撞上。
到那时他必将那黑了心的蛆钉死在耻辱柱上。
避开熙攘的回收站,颜才良小心翼翼地穿行于曲折的小巷之间,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简朴窝棚。
还没等靠近围栏,眼前一幕却让他脚步一顿——托托莉正在他的门口与一名年轻男子激烈地争吵。
那男子看起来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上下,身材高大健硕,面庞红润与其他幸存者充满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