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再一次梦见了家乡。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山、没有水,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一到夏天,满眼金黄,他从来不觉得家乡美,出来后,再也没有回去。不知从那天起,他开始频繁的梦见家乡的那片田野。梦中,哪怕田野美如天境。至此,便时常望着古镇外的田野出神,他知道,这便是乡愁。
梦中,他晃若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站在家门口的大柿子树下,眯着明亮的双眼,数着树上一个个即将成熟的柿子,而那是他年少时最开心的事——数柿子。
她看着他说,你又做梦了。
他笑,说,是的。我梦见了老家门口的大柿子树和村外金黄色的麦田。
她笑,说,你还真会做梦的-梦到了家。家里一切还好吗?
他并意识到她说这话的用意,随口答了句,还好。
她笑的弯下了腰,用手捂着肚子。他没有见过她这样开心,那一刻,那的心中泛起一种别样的感觉,眼前的她忽像是自己已多年的朋友。他说,想听我家乡的事吗?
她停止了笑声,着他良久说道,不想。
他转过头,不在看她。
她说,不要让我知道你的故事,你也不要知道我的事。这样很好。让我们做个同行陌生人。即使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多远,但起码当下就需要走。还有什么事,能比当下要做的事更重要呢?你说呢?
他回过头看她,点头默认。不在说话。
他知道,只有如此彼此才能坦然相处。各自都有着自己的感情背负。他们需要的并不是感情的付出,而是一种感情上的释然与解脱。能走在一起,也只是寂寞所致。而它一旦分离也应毫无留恋。
她拿起球杆打球,动作利落,击球干脆有声,一一把球大入洞。表情始终平静。打了五场,他二胜三负。战斗依然在台球卓上继续。
打的不错吗!他擦着枪粉说。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小时就玩。
他看着她愣了几秒俯身,将球打入洞中。
她说,你也打得不错。喜欢打球?说完又一杆将球打入洞中,又瞄准一个继续打。
他把球杆拥入怀中说,不喜欢。闲时没事做用来消磨时间。
她不在说话,只是一一将球打入洞中。
放下球杆时,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心中一片空白。
她打把己如丝般光滑的身体,覆盖在他的身体上,感受着他身体中荒芜的气息。荒芜对荒芜的安慰,让他们彼此感受蛛丝般的温暖。她看着眼前赤裸地的陌生男子,心有不舍,而在有不舍,也不能相爱。而真爱有限,早已耗尽。再有,已不再是爱。
他抚摸着她近乎完美的身体。她如同花朵一样,在他手中尽情绽放。她的泪水低落在他的肌肤上,他感到冰凉如水。他伸开手掌,接住她眼中的泪水放入口里。
他说,你的泪水,已没有苦辣酸甜,如水一样轻淡无味。
她再次亲吻他说,是你唤醒了我对生命,对爱的重新思考。而我也已不再困惑。生命在继续,脚下的路依然很长。那些在我们生命中,过去的人和事,都无法挽回的过去。而我们也因此学会了成长。过去的终将过去。而我依然要活下去,即使曾经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
他把她搂入怀中说,你从不向我倾诉你的心声,而我亦是如此。你我虽然近在咫尺,却陌生无比,心与心、终将相距遥远。各自站在自己既定的位置,面无表情的观望着彼此的寂寞。你我之间的寂寞如此明亮,宛若星辰、照亮四周荒芜的土地,而我们就在这寂静的荒芜中感受着蛛丝般的温暖。而一旦这种温暖不在需要,也就是你我分别之期。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忽得她就很想看清他的脸,可黑暗如此深远。那一刻,她的泪水悄然流出。她说,是的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努力的维持你我之间的这种陌生感。因为这样让我感到安全自如。这不是你也想要的吗?因此对于我,对自己的一切决口不提,你也无需抱怨。如果有抱怨就会有期许,有期许,也就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