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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人生在世,这一辈子啊,结婚难,再婚更难,萧霖在决定嫁给张董之前,她知道,还应该征求儿子的意见,他从小就有一些古古怪怪的想法,令大人瞠目结舌。记得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一天在家读连环画,忽然大喊了一声“唉——可惜啊,可惜!”

萧霖在厨房忙碌,问儿子:“晓晓,你干嘛?”

晓晓一拍桌子:“如果当年外婆是日本人的慰安妇多好!

萧霖不解:“你胡说些什么?”

晓晓拍了一下巴掌,一本正经地说:“赔了那么多钱,……如果我家里有哪么多钱多好啊,我可以天天进城吃肯德基……”

现在晓晓已经上高中了,懂事了,对社会上一些事物,自有其观点。如果不尊重的话,今后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晓晓学校放月假的时候,她试探性地提到自己与张大勇的婚事,想看看儿子的态度。她还没有说完,晓晓便笑道:“你不用说了,我早就看出来了。还让我叫他伯伯,过渡一下。何必这么啰嗦,一步到位,叫爹不就得了呗!”

萧霖仍然审慎地说:“他比我大这么多……”

晓晓说:“67岁?76 岁更好呢,谁会和钱过不去?哪不是傻子吗?”

萧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儿子同意她这门婚事的观点,没有欣慰,只感觉心疼。

在婚礼举行之前,化妆之后,萧霖决定见与宏文兄妹正式见上一面,因为她知道,这一关是非过不可的,已经拖得太久了。时机选在这个时候,也是她斟酌再三确定的,当时,张董为她捏着一把汗。在儿女面前,他有绝对的威信,说一不二。面对比自己还小的人叫妈?说不出口,真的,这事落在谁身上都有点难。叫阿姨,也别扭。这称呼,应该是幼儿园的阿姨让小孩这么叫的。须知,宏文是40大几的人,如何出得了口?其实,张大勇自己的紧张一点也不亚于孩子们。但这一关迟早总是要过的呀。

张董与萧霖结婚,还有一位关键人物绝对不能怠慢的,那就是远在四川的萧德贵。为了参加女儿的婚礼,萧德贵从四川宜宾赶了回来,他那那里工作生活了四十年,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老萧已经有16年没有回家了。他的四川籍后妻是宜宾人,有了儿子,还有了孙女儿。他对萧霖这个女儿,一直是心存愧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世间许多事,往往都是无奈的。父女俩久别重逢,并没有给父亲带来喜悦,充斥整个心胸的只有悲伧。女儿模样,比想象的还要苍老,不难想象,离异这么多年,带着晓晓,母子俩相依为命,吃了多少苦头啊。萧霖对父亲说,少时寄居姑妈家里,缺少父母的爱,埋怨过。直到自己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到父亲的心情。萧德贵回来几天了,一直没有见女婿来见自己,觉得奇怪。萧霖却一再解释说这一向公司的事很忙。只能在婚礼上见到。听说萧德贵回来了,张大勇提出要去见他,认为这是礼节问题。萧霖笑道:“可以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吧,他在宜宾市粮食局退休后,迷上了写字 。每天都要写几张宣纸,你好像也爱写字,和岳父切磋一下?”

张大勇摇头道:“这两天公司里事多,忙过几天再说吧?”

萧霖在他肩上拍了拍:“叶公好龙,我知道你不敢——”

因而,直到举行婚礼之前,萧霖以各种理由未能让翁婿见上一面。现在,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身披婚纱,在父亲、姑妈、和伴娘的陪伴及其他相宾的簇拥下,登上加长的婚车,汽车刚起步,小区大院里鞭炮炸响,礼花弹呼啸着腾空而起,小区上空弥漫着呛人的烟雾,婚车从烟雾中缓缓驶出,往坐落在近郊西湖山下张大勇的别墅而去。 路人驻足,万人空巷…… 婚车里,萧德贵很少说话,并且总是往别人后面躲闪,好像是怕见人。偶尔开口,也不是纯正的土话,带有的川口音。3公里多的路程走了约15分钟,别墅门口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花炮老板的婚礼,燃放的烟花爆竹无异于举办焰火晚会,品牌繁多的烟花竞相燃放,争奇斗艳,将半边天空装饰得五彩缤纷。这还只是序曲,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萧霖的个子本来就不高,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拾级而上,婚纱后面的摆拖在红地毯上。一楼的大客厅已经安排好了座位,按照婚礼仪式的安排,新人先在这儿休息片刻,只等时辰一到,即刻往别墅旁边的草坪里举行婚礼。

客厅里的安排,颇有点儿像演出。正中的座位是安排双方父母就坐的,张大勇都这个年纪了,如果还有父母的话,那恐怕也是人精了。萧德贵就像一个木偶被牵到指定的位置坐下,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张记得住。他看了看女儿的身边,感到很纳闷,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女婿露面呢?他对面的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闪开一条缝,一位身着藏青色西服的男子向他走来,左胸口挂着一片红绸,上面两个字“新郎”。萧德贵的目光迅疾往上移,定格在那张多皱纹的脸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两眼发直,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张大勇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比自己小3岁的男人萧德贵面前,不慌不忙地叫了一声:“爸,您老人家好!”

萧德贵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女婿,目瞪口呆,忘记了答应,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萧德贵被相宾引往临时设立的贵宾休息室去了,接着,张大勇与萧霖被引到中间的两个座位上坐下。第二波的会见马上开始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宏文夫妇、而后就是宏武夫妇、宏英和她的丈夫。宏文首先来到父亲面前,叫了一声“爸”,这个没有问题。而后将脸转向萧霖,脸上肌肉抽搐,大家的目光都在宏文脸上聚焦,十分的安静,大约冷场了几秒钟,萧霖突然站起来,从宏文兄弟姐妹三个脸上掠过,笑道:“你们兄妹三个都是好样的啊,爸爸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们呢?能和你们做一家人,是缘分,更是我的造化……”说道这里,她伸出手来,掌心放着三张银行卡,说道,“你们的爸爸送了我一百万,我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心意,推辞他心里不好过。我把这笔钱分做了四份,你们每人30万,还有十万留给晓晓做上学的钱吧。”

坐在旁边的张大勇没有料到萧霖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的家人见面,由于思想上没有准备,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谁大声道:“宏文,怎么不叫妈啊!”

立刻有人起哄:“叫啊,快叫啊,30万元,值。要不我来叫,一万声也行!”

气嘴八舌:“分一半给我,我叫一百声!”

“我只要一万元……5千也行!”

……

宏文就像一个稻草人,被人推搡,脸涨得通红,就是叫不出口,倒是他妻子明英大方一些,走到萧霖面前,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妈。”

萧霖的脸羞红了,不敢答应,和明英做了一个亲热的动作,趁势将银行卡接过去了,转身对众人扬了扬:“叫一声妈,赚了30万元,值!”

明英手里捏着银行卡,扬了扬,得意得闪到一旁,众人的目光转向宏武。宏武的脸涨得通红,闪到一旁,将妻子柳莺莺推上去,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嫂已经叫了,现在轮到你了!”

莺莺到是显得很大方,走到萧霖面前,叫道:“阿姨——”

众人愣了一下,立刻有人反对:“不行,不行。你们妯娌的称呼应该统一……”

莺莺笑道:“这你就老土了吧,叫后妈‘阿姨’是眼下最流行的呢,我也要与时俱进呀,你说是吧,阿姨?”

萧霖听出了弦外之音,但还是笑道:“叫什么都行,何必拘泥于形式,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是一种缘分,好好珍惜,你们就别为难莺莺了吧?”

宏英在一旁鼓掌道:“阿姨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愿我们今后能和睦相处!”

宏英的讲话赢得了一片叫好和掌声。张大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纠结了多时的这一关终于过了,说心里话,打从萧霖许以婚姻之日起,他就想了很多。他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业了,尽管口里对萧霖的表白相信,但内心还是存有疑虑的,难道萧霖以身相许真的就是为了谈文学吗?比自己能谈的人多的去了,干嘛非要找他这样一个老家伙谈啊?她真的没有其他目的?最忌讳的一个字就是:钱。他给的那一笔钱,其实也是一个试探。她不要,反过来做为见面礼给了他的儿女……看来,她是实实在在地爱他这个老家伙了……感情……感情,他记起了那天萧霖提到杨振宁与翁帆的婚姻,说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尽管他们之间存在53的年龄差距。他不怀疑萧霖了,不应该再怀疑她结婚的动机了。对比自己小3岁的男人叫的那一声“爸”是发自肺腑的,是对萧霖完全信任的一个信号。

那一声“爸”,几乎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肯定和赞扬,但被叫者却没有应,或者说应的声音很小。萧德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思想上没有半点准备,显得十分狼狈。回家几天了,都没见到女婿,萧霖吱吱唔唔的解释,使他作过多种揣测,但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周围的热,周身的冷,对比鲜明,他的心竟有一种被撕裂的疼。他后悔当年离开家乡去四川时没有将女儿带走,不然也就没有今天的尴尬。自己的感受并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的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老家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当年,他对妹妹提出将侄女留在她那里的行为感激过,而现在,对妹妹特别的恨,认为做为姑妈,没有尽到责任,否则,也没有今天……萧德贵不时偷偷地打量身披婚纱的女儿,她很像她妈,不但模样,连脾气也像……女儿的表现很平静,得体地和客人打招呼,似乎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事情朝她设计好的方向发展。她有如一出戏剧的导演,同时还是主演……萧德贵希望这出戏演砸,同时又希望演出的成功……

10点整,婚礼距原定分举行的时间还有18分钟,草坪那边汽车的噪音、人们的噪杂渐渐地平静下来,只有台上的音响还在继续。草场边停放的三排轿车显示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活动。出席婚礼的贵宾都已经悉依身份就坐,台下临时摆放的几长排靠椅上坐满了一般身份的客人。结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身着礼服手持话筒的王丹丹小姐出现在婚礼台上时,台下观礼席上发生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个瞪大两眼,感到特别的兴奋。这可是省卫视有名的金牌主持人啊,她的粉丝覆盖了各个年龄层次,以前只能在电视荧屏上看到她的影,今天却零距离地看到她的人了!藉此也可以看出张董和萧霖副主任婚礼规格之高,超出了小县人们的想象。

王丹丹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致辞:“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个好日子,华岳花炮集团有限股份公司董事长、我省著名企业家张大勇先生在这儿举行婚礼,新娘就是我们县政协文史委员会副主任、省知名美女作家萧霖女士,现在我荣幸地将二位介绍给大家——”

王丹丹的话刚说到这儿,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插曲,突然有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小青年手持日记本和圆珠笔,像猴子一样以极快的动作往台上爬,近在咫尺的大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来到王丹丹面前,将笔和小本本递到她面前,求她签名。王丹丹的讲话被中断,她犹豫的片刻,看着眼前这几张稚嫩的脸,渴求的眼神,不愿让这些孩子失望,便接过笔签名了。就在她签名的当儿又冲上去一群男女,将王丹丹团团围住了,台前台上一片混乱。在观礼台前排就坐的李主席一看情况不好,没有等不及王丹丹介绍他的身份,急忙转过身去冲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大声说道:“栖凤局长——”

说时迟,那时快,相东县公安局长谢栖凤已经来到了前台,在他的亲自指挥下,临时抽调而来负责维持婚礼现场秩序的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15名警察威猛地来到台上,将这些人隔离来,轰下台去。大约折腾了15分钟,现场才恢复正常,婚礼继续进行。

王丹丹小姐甜美温润的声音继续:“……出席今天婚礼的有中共东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谢静宜、东昌市文联副主席兼市作家协会主席张厚生……”

萧霖听到这儿,发出会心的微笑。这两位贵宾是张大勇和她亲自去省城送的请柬,那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既然确定要将婚礼办成顶级豪华,市领导能莅临,那可是蓬荜生辉的事啊。他们在拟定名单里,就有谢静宜和张厚生。其实,萧霖与张厚生只打过一次交道。那是她出版散文集《惆怅》的时候,也是和张大勇同去的,自费出书,名气大一点的出版社,一个书号费就要两万多,加上编辑、印刷成本,如果在开本和纸张上讲究一点,至少需要4万多元。许多业余作者出书,往往多人共一个书号,至于出版社的名气,更不敢有要求。费尽周折,反复算计。最后,花7、8千元,获得1000本书,为了收回成本,四处推销,出没于多所学校,被老师视之为挥之不去的苍蝇。萧霖和张大勇来到市作家协会,提到想出书的事。张厚生40 多岁年纪,因为有一个短篇小说获得过全国大奖。这是他能坐上市作协主席这把交椅的主要原因。省会城市的市作协属正处级,相当于县长的级别。可那个寒酸,连县政府的科员办公条件都不如。一块牌子挂在市群众文化馆旁边一栋建于上世纪80年代的老房子的一楼,油漆斑驳。办公室狭小,光线暗淡。办公用品有点像文物,一张长仿皮沙发破了一个洞。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处级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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