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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郏王之恨(1 / 1)

“让他再带一些自己的女人去吧。带在身边伺候他。另外,让押送的人一路上好生照看着,不要过于委屈了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运气了。”卜逢时说:“我们尽我们的力,陛下最终怎样处置他,就看他有多大造化了。”

郏王被关进囚车才从醉迷中惊醒。满目怒容,一脸恨意。知道自己上了人家的当,闹腾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只好像个被关进囚笼的大猩猩一样,乖乖的闷头坐在那里。卜逢时又给他准备了一坛酒放进囚车。郏王连看都没看。

“栾某说过,要请大王到殷都去接受朝拜。这就派人护送大王过去。这不,还给你带了十个侍女,让她们一路上伺候着大王。等大王到了殷都,说不定还乐不思蜀不愿回来呢。”栾士英对郏王说:“大王高兴点儿。安心去吧,这里有我们替你照管着。”

郏国的小国王被押送走了,栾士英将大军安扎在王宫四周。

“再也没有什么郏国了,这里就是我大殷朝的郏州。带着你们的人开始办理政务吧。”栾士英对魏建良和甄有才说:“这座王宫就是你们的州府所在地。本督再给你们拨一千兵马,常驻在这里。保护你们。你们要尽快理顺,把这里弄稳妥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

魏建良和甄有才来的时候带了三百多名文官,迅速着手办理起了地方事务。

“大人办事雷厉风行,想的真是周全啊。”卜逢时说:“连州府衙门的官员都安排好了。大人从哪儿把魏建良和甄有才挖来的?”

“通往大殷朝的路径已经畅通,本督这就派人到鄂州去,通知那里的人把粮草辎重运往这里。接下来,还要着手修通通往郏关的这段路。本督向陛下保证过,三个月之内拿下南月。可不敢误了时日。”栾士英说:“都是陛下定的方略,我向陛下要人,陛下一点也没有犹豫。很快就将这二人调给了我。可见陛下对此次南征的重视程度。我们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殷切期望。”

“不会误了时日的。大人走的这段时间,卜某也到郏关那边查看过。路途不远,只有两天的路程。郏关虽然被整修过,却多用竹木材料。一把火就能烧开。那里的守军也不多,只有两三千人。我已安排人手到扩城去散布消息:说月王准备迁都,要把王城迁往辰国边境去。让扩城的人人心不稳。”

“哈哈哈,我早知道大哥做好了前期准备。所以,栾某一点也不心慌。这才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栾士英得意的笑着说:“多亏有大哥,不然的话凭栾某之力,怎么可能拿得下南月?”

“大人先不要考虑南月的事情,先把这边的事情向朝廷做个汇报吧。该给将士们请功的请功,抚恤的抚恤。另外,恐怕还得要朝廷再派一批官员来才行。南月地方不小,治理南月需要很多官员。让他们早点过来,先在郏州适应适应,熟悉熟悉。免得到时候水土不服,政务不熟。”

“大哥说的是,我这就着手向朝廷上书。”······

先不说栾士英如何做征伐南月的准备了,说说郏王到了殷都的事儿。

失国的郏王到了殷朝都城,殷朝满朝文武把他当稀有动物看待。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曾经和大殷朝做对比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朝堂上大家像耍猴子一样调笑着这位国王。殷皇和众位朝臣都觉得开心,都觉得好玩。拿各种各样的话题逗弄他。到最后,大家也都觉得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国王是个人畜无害的小角色。杀了他不过是多害一条人命,留着他也不过是养活一个闲人。大殷朝廷还不至于养活不起一两个闲人。

郏王到了殷都如同叫花子上了金銮殿,两眼迷茫,目不暇接。在去往殷都的一路上就曾经不住的叹息:“原来殷朝这么大,走了十几天还没走到头。我还以为我的郏国是天下第一,原来还不及人家一个村子大。”

等到进了殷都城,自大的郏王更加迷惑了:“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啊,简直就是仙山群阁,是神仙才能待的地方。街上的人多的像蚂蚁,好吃的东西堆积如山,好玩的东西叫不上名堂。这哪里是人间啊?!”······

殷皇按照栾士英的建议,留了郏王一命。大殷朝廷把他和他的几个侍女安置在一家青楼里。朝廷拨付专款给他租赁了一些房屋,又给了青楼一大笔银两,供这个自大的郏王吃喝玩乐。青楼的女子个个穿金戴银,擦脂抹粉,香气扑人,在郏王眼中如同天仙一般。青楼里每天山珍海味不厌其多,瓜果点心不厌其好,绫罗绸缎不厌其珍,珠光宝气不厌其贵。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位小国王。郏王果然乐不思蜀,再也不去想他的王国了。

过了一年,郏州治理走上正规。朝廷又安排郏州一些山寨的头人入京朝见,让他们和他们的国王见了面。大家看见他们的国王活得很滋润,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回去以后安安稳稳当起了朝廷的顺民。郏州正式成为殷朝第四十个州。这是后话,无需多说。

回过头来再说栾士英这边。朝廷接到栾士英的奏报以后,殷皇给前军将士记了功,给随行的官员也升了级。有朝臣提议:等平定南月以后一并奖赏。殷皇没有同意。当着众臣的面说:“此时正是需要激励前军将士,鼓舞士气的时候,奖励他们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等到平定了南月以后,仗也已经打完了,死的死了,伤了伤了。还奖励什么?吏部兵部按照栾士英的名册,该奖励的奖励,该提升的提升,立即着手去办。”

就这样,随同栾士英南征的各级官员和将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奖励。魏建良和甄有才各提升了半级,成为从五品高官。吕马童也被授予校尉之职,其他有功的老兵全都得到了提升。卜逢时不在军籍之内,没有得到官职,仍以栾士英私人师爷的名分在军中效力。

栾士英将郏王的七千人马编入自己的军中,让这些人做了押送粮草和军械的辎重军。主要是考虑到他们没有多少战斗力,加上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一旦上战场会自乱阵脚。

郏州这一块地方的政务主要由甄有才署理。甄有才按照以前在土州青川县治理东夷部落的经验治理这块地方。对土著部落实行分级管理:州府下面设立派驻官员,派驻官员下面是各山寨头人。官府从内地调来一批懂得农桑事务的农人帮助郏州土著开荒种粮,植桑树麻。使郏州的百姓渐渐脱离了刀耕火种的原始农耕。甄有才还把郏王宫中的三百多名女子安置在州府附近,让她们自建村落,自食其力。这些女子已经不是郏王的女人,可以自己做主招赘夫婿。她们个个姿色出众,愿意招赘入门的部落男人很多,很快便都名花有主了。她们组成了自己的家庭,建立了自己的村落。官府又拨给她们农具种子等资料,让她们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官府派人指导他们耕作务农,蓄养牲畜。还派专门的官吏进行管理。郏州州府左近很快形成了两个生气勃勃的村庄。

······

后人撰写的《秘史稗抄》一书对卜逢时没有杀害郏王有过这样的评语:黑煞强似白煞,好生胜过好杀;无奈夺人之地,不忍淫人妻女。堪比七擒孟获,难评黑煞功过;治国本以仁义,哪个专事屠戮?

“七擒孟获”之句显然是来自《天方秘闻》里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典故。北朝文人显然也看过这本书。

《秘史稗抄》一书对灭郏之战后栾士英没有向朝廷举荐卜逢时颇多微词。认为栾士英只顾自己建功立业,没有考虑到好友卜逢时的感受。致使卜逢时长期沉沦下僚,郁郁不得志。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儿。该书作者认为:若栾士英一开始就将卜逢时纳入军籍,将他的功劳上奏朝廷,殷皇也许会早些发现这个人才。委以重任。殷朝或许会在殷皇有生之年统一天下。这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悲惨事件了。历史或将重写。

诗曰:英雄自古难酬志,

冥冥鬼神未可欺。

评过何须身死后?

论非正合运奇宜。

殷公灭郏建功日,

盛帝平南筹策时。

若是当初开慧眼,

三分天下又谁知?

卜逢时后来被封为殷国公,所以诗中有“殷公灭郏建功日”的句子。他后来为北朝平定十六州叛乱,又帮助墉皇一统天下,三国归一。所以诗中有“三分天下又谁知”之说。

历史从来不能假设,北朝文人的史评只可作为一家之言看待。未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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