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雨后，卜逢时去了一趟殷南大营。他到那里去了解造船的情况。傍晚回到军营。一入营门远远看见栾士英的大帐门口立着一件东西，旁边有几个军士看守着。那东西发着荧荧白光。快到跟前时才看清楚那是栾士英的甲胄。
“怎么这身盔甲真的会发光？怪不得北朝军营里传的沸沸扬扬。好奇怪？自从在郏王的库藏中得到这件东西以后，一直也没有见它有这个功能。这是什么缘故呢？”
卜逢时离着老远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明白了发光的原因。“哦，原来是这样。好！就该这样。栾贤弟也是个有心人啊。呵呵呵！”
栾士英自从得到这件甲胄，一直也没有机会上身。在南月战场上也未曾穿过。原因是南月气候炎热，穿着它人会受不了。再说，南月王的那些兵也不值得栾士英披挂重甲。所以卜逢时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件神甲的奇特之处。
晚上。二人在灯下研判军情。
“我军自开战以来十分盲目，战场上一片混乱。若不是大哥摸清敌情，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啊。这就是我们吃亏的地方。据卜某所知，盛朝军中设有专门的探马营，探马都尉由一位身份显贵的人担任。可见他们对情报的重视。收集情报如同多双眼睛，多只耳朵。”
“我们以后也要加强这方面的力度。本督已经安排人员着手去做了。也给朝廷上书做了建议。兵马司那边也重视起来了。”
“不仅如此。连北朝的三军统帅老国公本人也亲自出马了解敌情，听说他还只身到过我军大营。见过一位主将。”
“是吗？三军统帅也会冒险去做这种事儿？”
“夺取殷北大营失利以后，北方军中士气低落。将领中产生了‘恐神情绪’——纷纷传说我军中出现一位神将，所过之处人马俱碎。传的挺邪乎。都说你和你的马会吃人。”
“是吗？哈哈哈，人马俱碎是真的，吃人嘛······怪不得敌军绕开我军正面从两翼进攻。”栾士英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什么，问卜逢时：“大哥说敌军统帅亲自到过我军大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回去以后重新做了战略部署。”
“那人什么模样？大哥可曾见过？”
“远远见过，没到跟前去。他的身份高贵，像我这样的角色不可能离得太近。他是位年近十的老人，须发皆白。个头不高，精瘦干练。人显得很和气，很像一个平常老头儿。”
“唉呀，原来是他。”栾士英拍着大腿说：“他见的人正是栾某。老匹夫，欺人太甚！他这是欺负本督年轻无眼力。可恼，可恼！我若知道是他，一定会将他扣留。哪能这么便宜放他走了。”
“大人说的是谁？”
“就是那位秦国公，北朝的三军统帅。”栾士英摇着头：“可惜呀，可惜。他来见栾某，说是南觉大师的朋友，还传了一些口信。实在让人难以识破。”
“那就对啦。呵呵呵，大人见的人就是他。我在奎州碰见卜老丈，也就是我的那位忘年交。他硬把自己骑的一匹青骡子换给我，自己骑我那头毛驴。——就是那头青骡子险些让卜某被人识破。据他所说，南觉大师和慧清禅师都不在南朝。怎么可能带来口信？一定是冒充的。”
“说起来也真是令人佩服。他竟敢只身探查敌营？”
“他那个战神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这点胆识还是有的。说起这位秦国公来，也真正是一位难得的帅才。他布置战局从不过多啰嗦，只把目标明确就行。是大开大合的路数。历侍三朝君王，从未有过败绩。大人此战能遇上这样的对手，也算不虚此生。”
“哼，战神？此战之后栾某就将他的这个称号去掉。他不是没有吃过败仗吗？栾某就让他吃一次败仗好了。”
“哈哈哈哈，此战之后战神的名头只怕要换人了。北朝军中盛传将军是神将下凡。被冠以战神一点也不为过。”
“刚才大哥提起卜老丈，他也曾来过我军。是为救大哥的事。他现在怎么样了？人去了哪里？”
“他性情洒脱，萍踪浪迹，居无定所。说是要去西域一趟，此时只怕已经走了。卜某收集那些情报，多亏了卜老丈。是他安排帮里的弟兄千方百计帮忙完成的。卜某欠他良多，只怕此生没机会还他了。”
“怎么会没有机会？去趟西域，三两年就回来了。”
“只怕回不来了。他说他要去更远的地方，将残躯埋葬于西域黄沙······”
“宣慰使索玛夫人还在记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