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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朝堂风波(1 / 1)

五国联军的后勤保障越来越吃紧。原因有三:一是战线过长,人马过多。二是大雨磅礴,道路泥泞。第三方面的原因就是人为因素了。

由于这场大战是由盛朝发起的。因此,墉国军队和漠北骑兵的粮秣供应也由盛朝负担。墉国和漠北都远离战场,无法将粮草运往前线。这样一来,盛朝朝内就要负担十余万人马的后勤供给。常言道,人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几十万大军在前线,每天的耗费难以计数。盛朝国内已经不堪重负。运往前线的粮草首先保证本国军队,其次才是其他几国的联军。漠北骑兵向来有个传统,那就是一路打一路抢。供给问题还不显得那么紧张。墉国军队就不一样了。墉国的年轻皇帝血气方刚治军很严,严禁自己的队伍进行抢掠。随军的朝廷大臣也怕把军中风气败坏,极力劝谏皇上从严治军。这样一来,墉国军中的粮草和军需供应就越来越吃紧了。军中士气渐渐有些低落。

盛朝朝堂上出现了激烈的纷争。以兵部和户部两位尚书为首的一帮大臣,极力主张让前线军队就地筹粮,以减轻国内的压力。而作为三军统帅的秦国公姜泰,深深知道这样做的危害:军中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烧杀抢劫,奸淫偷盗等等不良现象就会接踵而来。军中风气将会被严重带坏。

盛朝发动这次大战,本想将殷朝击垮,使其屈服。没想到一路横扫,直接打到了殷都城下。南朝军队的战斗力低下和战场上的混乱不堪让这位老将始料未及,所以,联军方面事先并未做攻城的准备。如今的殷都城就像一块沾满血肉的骨头,啃啃不了,扔扔不得。渐成骑虎之势。而南朝方面却又迟迟不肯屈服,仗打到今天这个样子,竟然没有派出一介使臣到盛京城里向盛朝求和。甚至都没有派人来进行交涉。

盛朝手握大权的左右二相也为前线的战事纠结闹心。一方面,怕打败南朝会使军方力量加强,危及到自己的权利。另一方面又觉得到手的肥羊不能舍弃。——这毕竟是打垮南朝的最有利时机。南朝的崛起早就让北朝人看不顺眼了。因此,左右二相难得一见的意见一致起来。他俩不仅支持两位尚书的方案,还故意使了一些小手段破坏诸国联盟。不仅让兵部和户部在军需粮秣的供应上优先保障本国军队,还让人将残次的军械和发霉的粮草运送到前线,支给墉国人和漠北人。

就这样,联军的后勤供给被削去了一半。朝廷只负责一半供应,另一半让军中自行筹集。军中怨言陡然而起。

秦国公姜泰无可奈何。对将领们说:“大家也要体谅体谅朝廷。百万大军耗费过大,还要远途运输。实在有些难办。就按朝廷的意思,各军中分出一拨人马到所占州县去筹集粮草。但要始终保留各军主力,对敌作战。”

这一道军令一下,各条战线上可就乱了套。各军不仅把主要力量放在了筹集粮草上,还为了地盘相互争吵,制造摩擦。个别部队甚至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姜泰无奈,只好重新给各军划定地盘。规定各守各的地盘,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筹粮,不得越界行事。这样一来就使得各军之间出现了防守裂缝。

与此同时,殷朝的朝堂上也不安生。太子夏彻统兵失利,自撤回京都便被拿掉了兵权。朝臣和百姓都对他有看法。太子渐渐失了人心。而作为太子一党的一些党徒觉得甘王的得势是对太子的最大威胁。这位甘王殿下眼下虽然只是一个郡王,而很多人都明白此战之后他必被晋升为亲王。太子势力渐衰,而甘王的作用越来越大。如今的京都城里人人只知甘王不知太子,口中谈论的也是甘王,心中仰仗的还是甘王。因此,众多党徒整天拥挤在东宫,替太子担忧,为太子谋划。在他们看来,这一仗无论胜败都对太子不利。得利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甘王夏裕。

“只有议和对太子殿下有利。殿下应该站出来给陛下进言。让陛下做出决断,与盛朝议和。不要再继续打下去了。殿下应该在朝堂上赢得众臣的拥护。让人们都知道能够力挽狂澜拯救我大殷朝的是殿下,而不是甘王。如今力挽狂澜的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议和。只要议和成功,人们自然就会首推太子殿下。”

“可是父皇如今只听甘王和那个栾士英的。连首辅大臣也支持他们的意见。他们主张全力反击。不屈服,不求和。这让本宫怎么办?”

“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说不定还会亡国。这个道理必须给陛下说清说透。陛下是被他们蒙蔽了。尤其是那个栾士英,是他惹下的这场大祸。他当然不会议和。”

“你们说议和,总得有个条件吧。北朝人不会就这么接受我们的议和请求的。总该有些像样的条件吧。”

“不如这样。咱们先派人去和北军接触接触,探探他们的口风。”

“这样做不妥吧?父皇还在让众臣积极备战。有影响力的朝臣都支持他们的意见。本宫这边连一个有权势的朝臣也没有。朝堂之上,本宫说话没人应和。”

“如今羊旦羊大人正当得势。是他带来十万甲兵才安抚住了人心。陛下对他很倚重。殿下不妨拉拢拉拢他。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亲,有三公主那层关系在里头,他不会拒殿下于门外的。殿下去和他说说。”

太子夏彻听了幕僚们的意见,去见羊旦。

“就是议和,也得要先打再说。如今兵临城下,贸然向北朝提出议和,他们是不会答应的。即使答应了,所提的条件也无法让人接受。”羊旦说:“老臣理解殿下的处境。为今之计,为了收回人心,殿下还要多多辛苦。不妨这样做:多到城头上去慰问将士,多到百姓中体察疾苦。拿出财帛献给朝廷。这样做一来收复人心,二来挽回圣意。殿下以为如何?”

“本宫听大人的。自明日起就按大人的意思去做。本宫还想知道一件事。”

“殿下想知道什么?”

“羊大人是否支持本宫的做法,支持议和?”

羊旦心里明白,太子这是在拉拢他。不过,他也知道:太子的这些担心为时尚早。如今皇上正当盛年,龙体安康。未来的君王之位未可臆测。只要皇上健在,朝中大事就永远是皇上说了算。赢得圣心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太子毕竟是国之储君,也不可疏远他。让他心中对自己有了嫌隙。

“启禀太子殿下,老臣心中是支持议和的。不过,为了议和,也要在战场上多争取点筹码。不然的话,对方会狮子大张口。”

太子听了羊旦的话,回到了东宫。那些人得知羊旦支持太子,心里更加有了底。

“不管怎么说,先摸摸对方的底细没有坏处。殿下不妨派人先去和对方交涉交涉,做到有备无患。了解了对方的胃口,咱们才好有所准备。殿下在朝堂上说话也才有的放矢。”

愚蠢的太子采纳了这个意见。私底下派人到城外去和对方接洽。派去的人根本没有到达联军统帅部,只在衡水镇见到了吴强父子。

吴强父子给来人列了一张吓人的清单:若要求和,首先得打开城门,让联军入城。其次,割让殷都以北包括薛奎褒三州在内的十四州土地。第三,交出肇事的罪臣,抚恤联军殉难的将士。最后,向盛朝称臣,成为他们的附庸国。

这就是太子探来的口风。

羊旦从太子那里得知详情之后,吓得跌坐在地:“这是亡国之举,殿下为何如此鲁莽?若让陛下知道,大祸临头矣!到底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太子见状,也吓得不轻。连忙向羊旦求教。羊旦这会儿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答应太子。太子的这些做法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既然知道了,那就是同谋。他思虑再三,最后对太子说:“殿下只好弃军保帅了,把那个出主意的人交出去。就说是他们背着殿下私自所为。”

“可是那个人是本宫的重要臂膀。是一位朝中大员。”

“现在还管什么臂膀不臂膀,只要他能给殿下做个替罪羊让殿下免灾,就已经是大幸了。不然的话······”

太子被他的情形着实吓得不轻。连连答应。

“不妥,如果这样说,陛下肯定会猜疑。殿下把那个人交出去以后,自己上殿请罪去吧。只有这样才能求得万一。”

羊旦打发走太子,自己匆匆忙忙进宫去了。他把太子所作所为对皇上做了禀报。

殷皇得知太子私下与敌军媾和,雷霆大怒。下令御林军封禁东宫,把出谋划策的一干人全部抓起来交给三司,按谋逆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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