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枪声大作。
在刘长财的驱赶下，山下的官兵哆嗦着沿着狭窄的山路一边射击，一边向上爬。
山上除了三位头领和五位队长有驳壳枪外，还有十来把“汉阳造”，其他人大部分用的是自制土枪，打出去一发，再重新从枪口装填铁砂。
况且，还有一些人连土枪也没有，拿着大刀等着肉搏。
而山下的官兵虽然没有地形优势，但是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武器上占了绝对的优势。
官兵们依托山路旁边突出的石头，不断交替着向上攻击，时不时的还扔几颗手榴弹上来。
战斗从凌晨持续到半晌，官兵们虽然有较大伤亡，但是攻势未减，前面的人离崖顶已经不足二十米。
而山上的伤亡也不小，死了六七个，伤了十多个。
牛头领似乎打红了眼，立着身子不断向山下射击。
牛大力发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他来这儿的目的本来是为了弄到连冬青和土匪勾结的证据，消灭这帮土匪并不是他的初衷。
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附近的贫苦百姓，都是为生活所迫而上山混口饭吃，少有大奸大恶之人。
如果这样任由他们打下去，最终鱼死网破，山上山下的都没个好。
他走到还在拼命射击的牛头领身旁，拉他来到岩石后面。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今天如果死磕下去，就怕弟兄们都得交代在这儿。”他说着，朝站在旁边的胡月仙轻轻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也说句话。
“不打又怎样，今天如果让姓连的龟孙子占了上风，以后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处吗？”牛头领红着眼睛说。
“大哥，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得一时，潇洒一世。”胡月仙插言道。
“弟兄们今天如果都扔在了这里，他们家里的父母妻儿以后怎么过啊？我们又如何给他们交代？”牛大力又劝说道。
“那你说咋办？”牛头领的决心有了松动。
“这样吧，你带大家撤往东山，把有长枪的并且腿脚利索的留给我，我掩护你们撤退，这样行不？”牛大力说道。
牛头领低头思索片刻，说：
“好吧，辛苦你了，兄弟。”
说完，转头就走，安排撤退去了。
胡月仙看着牛大力，满眼的不舍。
牛大力笑道：
“你就放心跟着他们撤退好了，我没事，一定安全回去。”
“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们撤离这里后，你马上就走，别恋战。”胡月仙的语声满是关爱。
牛头领他们撤退已经有半个时辰，往上攻击的官兵还是没有进展。
他们被山上的火力死死压在半山腰上。
牛大力在部队上就是有名的神枪手，他端着一把步枪，只要看见哪个官兵露头，马上就一枪过去，准确打在那人面前的岩石上，碎石纷飞。
有俩人也许是立功心切，冒死绕过岩石猫腰往上爬。被牛大力一枪一个撂倒，都被打在了小腿上。
俩人抱着伤腿不断哀嚎，吓得其他官兵都趴在岩石后面不敢动弹。
但是牛大力知道这种局面不会长久，等后面的官兵涌上来，还是守不住的。
抬头看了一下太阳，估计牛头领他们差不多已经进入了东山。
他挥了一下手，低声道：
“我们走。”
这帮人都身强体壮，平时善于攀爬山路，迅速消失在东面的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