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女服务员突然嗫嚅道，“是个男的，个子很高，人长的很帅……”
说着说着不好意思起来。
“男的？他做了什么？”
“他说，他东西多，希望我带他去客房，会给我小费……”女服务员声音越来越低。
好吧。估计再多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色相，钱财。这就是被迷达利用的心灵空隙。
“你走吧。”我打开房门，“休息一下，虽然你被他骗了，好在没有损失什么。”
她走后我才转向杨以珊。
这位年轻貌美能干的律师，一只两只眼睛都在等我解释。
我垂一下头。怎么说呢。
虽然才认识她一天，我内心却很信任她。
“杨律师，等一下，我一起解释给你听。现在无论发生什么，请不要惊慌。”我说。
她“哦”一声，翘起二郎腿，倒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心法，气决。
我要知道，究竟自己功力是否还在。
或是果如迷达所说，我此前因为连续的打击，下意识把功力隐藏了起来。
闭上眼睛，陈婆和张果老当日教授我心法的模样不停转换。
——临。临者，明天地所在，悟万物本来。九字真言的第一字诀，不动根本印配合金刚萨埵心咒，能稳定身心。对应“九转妙法”第一招，“守中”：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兵。兵者，天地已明，阴阳已现，身内龙虎初啼。九字真言的第二字诀，大金刚轮印配合降三世明王心咒，能最大可能的聚集身体能量。对应“九转妙法”第二招，“玄牝”：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斗。斗者，天地分明，龙虎咆哮，上下争斗。九字真言的第三字诀，外狮子印配合金刚萨埵发身咒，可让感官意识与宇宙万物共鸣乃至融合。对应“九转妙法”第三招，“持盈”。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者。者者，乃成相之意，与此当显真意。九字真言的第四字诀，内狮子印配合金刚萨埵降魔咒，可迅速复原身体所有不良状态。对应“九转妙法”第四招，“犹豫”：若冬涉川，若畏四邻；以浑对浊，以静制动。
——皆。皆者，天地如我，我如天地。九字真言的第五字诀，外敷印配合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可感应四周所有细小危机。对应“九转妙法”第五招，“观复”。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
——阵。阵者，天地为棋，苍生为掌，万物有而神不惑。九字真言的第六字诀，内缚印配合莲花生太士六道，感应内心世界。对应“九转妙法”第六招，“常德”：为天下谿，常德不离；为天下式，常德不忒。
——列。列者，与此本来已明，面目一新。九字真言的第七字诀，最猛的招式，智拳印配合大日如来心咒，修习得当足以控制时空变换。对应“九转妙法”第七招，“玄同”，动作也类似于太极里的“挒”，以侧掤之劲破坏对方平衡：塞兑闭门，挫锐解纷；和光同尘，是谓玄同。
——在。在者，万物均为平齐。九字真言的第八字诀，日轮印配合大日如来心咒，控制周身金木水火土五元素皆为己用。对应“九转妙法”第八招，“不争”：士者不武，战者不怒；胜者不与，王者不争。
——前。前者，我心即万物心，万化冥合。九字真言的第九字诀，宝瓶印配合摩利支天心咒，积蓄力量，窥探佛心。对应“九转妙法”第九招，“清静”：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缓缓流淌的血脉里，仿似平静的大海突然被掀了个底朝天，我十二经络奇经八脉里蕴藏了很多天的气——不，悲伤的时候，那种气仿佛更加厚重——排山倒海一样在我身体里奔涌起来！
我豁然睁开眼睛，“多吉！”
哗擦！一声脆响！
钻头一般金光灿灿的金刚杵，从右手掌中迸出，被我一把攥住，金属“嗡嗡”作响，环佩叮当。
可怜对面的杨以珊大律师，下巴都要掉了。
看到她这么吃惊的表情我倒是吃惊了，“你看得见我手里的东西？”
按说金刚杵不是在结界里吗？
杨以珊摇摇头，“我看不见啊！正因为看不见，而你又肯定拿着什么，还突然叫一声，肯定诡异！”
我左手执杵，右手摊开。那个红黑色焦黑烙印像一团火在跃动一般。
——我已在你手心种下曼荼罗，你随时可以一试！
迷达说过，我还记得。
我当然不会夺走杨大律师五感，但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会破解微小结界，比如让珂儿或是丝丝现身的那几次。但是多吉的结界是孔雀明王做的，来来去去这么多回，我从未见过多吉在普通人眼中现过身。
那么，要让杨以珊看见多吉，更好的办法是把她请进来。
进哪里？
进守门人眼中的世界。
我想起那次在终南山，对战鬼如来之前，良曾经用手在我眼前划过，好像掀开一个帘子之类的东西，然后我就看见了满山的魑魅魍魉。
回想着他的动作，我默念魔咒，伸出右手，那团火焰一般的烙印拖着影子从杨以珊面前飘过。
“mandala——”
又见粉色曼荼罗花瓣漫天飞舞。
杨以珊起初对花瓣的出现惊喜不已，紧接着，她面色一变，眼神直愣愣盯住金刚杵多吉，瞠目结舌，“这，这……”
果然，她进来了。
算她心理承受能力够强了，没有惊叫失声。
可这还没完呢。我邀请她进入守门人的世界，是因为我要跟多吉说话。与其让她以为自己撞鬼、或者以为我就是鬼，不如让她好好做个明白的观众。很多时候我们觉得鬼片儿恐怖，是因为不知道鬼的来历。
“多吉，以化身见我！”我说道。
金刚杵一阵抖动，而后倏的一声，如原地起了旋风，金刚杵化作那个熟悉的脏小孩，出现在我们面前。
其实他今天倒真不脏。自打上次他在终南山草堂洗过澡到现在，还从未离开过我的手心呢。但是，他站在那里，双肩内扣，松松垮垮还挖着鼻屎，十分没正形，感觉就很脏。
“他，他……”杨以珊再也没忍住，站起来连退几步，“他是谁？”
我不晓得该如何解答这道难题，她却已经自己解了出来，“莫非，他是妖精？”
“嗯。”我先点一下头，继而转向多吉，“你刚才可曾感觉到什么没有？”
多吉扁扁嘴，没好气扭动一下身体，“当然！烫死我了！”
果然是烙印。我看看自己的右手心。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跟畜生似的，烙个印，“此山是我开，此猪是我卖”之类的？
“其他感觉呢？除了烫？”
说话间多吉换了另一个鼻孔开始挖，“还有麻辣。”
尼玛。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臭贫？我扬起左手做势要给他一掌拍过去，他一边躲避一边吱哇乱叫，“说笑一下嘛，缓和一下气氛啊，姐姐！”
当真蛮怕我左手的金刚结的。
“那你来说说看，迷达为什么要教我这一招’曼荼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多吉冷笑，“这不跟你突然身价上亿是一个道理吗？给你足够的钱，你花不花？给你牛逼的大招，你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