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的目光却突然变了。怒目而视不见了,他的目光开始在我脸庞上下游移,有一点好奇、又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但总之由怒转柔,最后竟慢慢变得炽热。被他目光扫到的每一寸皮肤,我的眼睛、鼻子、耳垂或是嘴唇,都像被火掠过一样,发热、滚烫!
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间放开了我的双手,他的手指正轻轻抚摸那些被他目光烫伤的部位。
呼吸有点艰难!我别转头去。
却只感觉他的手指慢慢拂向我脖颈,火势也慢慢蔓延了下去。
心跳得不能自已!不行!
怎么回事?琴弹!醒一醒!你现在是在太原别墅的一场梦里!
我双手努力撑开他胸膛,尝试将身体扭动出来。
谁知道,随着我的挣扎,他铅块一般的胸膛和大腿,也骤然变热、滚烫,快让我整个人着起火来!
更糟糕的是,他的某一个部位,也正迅速变得如同铅块一样!
再没有经验的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洛桑——不可以——”
要命啊,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气若游丝,而且微微颤抖。
洛桑的手已经去到了我胸口,面庞也已经埋在我脖颈旁边的长发里。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比声音颤抖得更严重。万劫不复啊!琴弹!我攥紧双拳,兴奋又绝望地闭上眼睛。天神一般的良?酷似良的儒雅军师轩辕烈嗔?还是拥有神奇力量的西戎部族首领洛桑?
纵容?还是克制?这一秒之差,会让什么事情崩塌吗?
我的人生,还有可以崩塌的事情吗?
所幸,不由我再矛盾了。
因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秒,帐篷外忽然传来顿珠的声音,“原剑!可可西里!你们快来!跳舞啦!”
洛桑的动作戛然停止。
”好!”他抬起头扬声回答,声音沉闷又嘶哑。
顿珠欢快的离开。我想趁机再挣扎一下,岂料洛桑低声喝止道,“不要动。”
“什么?”
“我说,不要动。”他再次凑近我,眷恋般闻了闻我的长发,在我脸庞边长长吁一口气,“如果你还想全身而退的话。”
我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终于感觉他浑身的滚烫慢慢凉了下来。
我也终于停止了颤抖。
最后他一点一点撑起身体,重新戴好面罩,下床背向我说道,“对不起,你身体都还没有恢复,我趁人之危了。”
“没关系。”我坐起身,重新开始打理乱发和衣裳。
“不过,”他边向外走边侧目看看我,戏谑不减,“下一次如果你还想脱掉我身上什么东西,说一声就行了。”
哎?!
我羞红了脸,心跳速度再次加快。
真的,这个家伙,是我死穴。
我从没如此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
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洛桑依旧为我准备了那块用来遮头脸的布。
——太美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我啼笑皆非。
待收拾完、重新把自己裹得像个贼一样的来到帐外,乐声舞声已经在篝火堆边响起。
我竟在有生之年里,亲眼目睹古羌人的“巴当舞”。
从前看纪实频道,只知道这舞蹈源于古羌人的“祭山会”,是先民们祭祀神灵最原始、最尊贵的礼仪。现在的羌族还在跳“巴当舞”,但从整个祭祀仪式过程来看,明显带有远祖农耕文明的痕迹,时间上肯定晚于我现在所处的牧民时代。
现在他们跳的“巴当舞”,更近似“锅庄”。有人在敲打着皮鼓,有人在唱歌,大家手拉着手,主奴不分,围着篝火欢快共舞。
洛桑不在跳舞的人里面。他坐在火边,看着自己的族人,却也十分陶醉。
见到我,大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我走过去坐下。一路接受了许多友好的注目礼,还有姐姐妹妹们各种嘀咕和窃笑。
“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们……”我低声问洛桑,“我们……怎么了吧……”
洛桑的目光若无其事看着人群,在我耳畔轻轻反问,“那你到底要不要‘怎么了’呢?”
我捶他一拳。
他笑一笑,眼神很温柔。
“对了,平措和米沃呢?”我问。
洛桑扭回头去,“你没有醒,我就把他们都关在羊圈里了。”
哎哟。我瞪他一眼,“平措就算了。那个米沃,看起来还比较公允。”
洛桑冷冷道,“要看他想跟我谈什么了。”
不多时,我们带着扎西和顿珠,重新返回了大帐内。
平措和米沃已经被族人押送了过来,我们一露面,平措就开始指天指地,“神啊,惩罚他们吧,惩罚这些邪恶的人吧——”
扎西老实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顿珠惊呼一声,却不敢动弹。
洛桑冷冷道,“糊涂东西,把这个人弄过来干嘛?来人,把他押回去,他的天神会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