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从婴儿床下拿出一个木杯，杯子在地板上滚动，在她的脚边留下了一道清澈的液体。湿漉漉的毛巾也散落在周围——牧师和他的助手很可能试图帮助这名男子吸食液体，但遭到了暴力抵抗。
她把杯子放在附近的一个柜台上，转过身来面对两个看起来很沮丧的看护员。
“你能从他们的精神错乱中找出什么吗？”
“没什么，”博丹回答。
他和他的助手一样，在尸体和门口之间来回扫视。一夜的守夜让他们明显感到不安，他们远离了明显的焦虑源。卢德米拉又叹了一口气。挥之不去是没有意义的，在这里再也学不到什么了。牧师和他的侍从在她离开的路上经过他们时恭敬地站在一旁，但他们也在匆忙离开时几乎踩到了她的脚后跟。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村民都外出走动，许多人在家中或附近从事冬季手工艺品、缝补衣服或修理零碎物品。冬季的日光较少，因此大部分活动集中在到达山谷的七、个小时的良好光照中。
在更远的地方，有几十人在村庄外觅食。尽管没有人敢进入附近的森林，最近发生的事件给定居点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但他们仍然足够舒适，可以收获沼泽谷底上大量生长的各种植物。水田芥、箭头草、甘草和各种芦苇和灯心草铺满了整个地形，但从来没有足够的人手来远程收割。
他们还管理着数百只灰雁，它们散布在广阔的觅食场，定期为村庄提供家禽和新鲜鸡蛋。此外，还有一些男人和女人在河里撒网捕鱼、鳗鱼、软体动物和甲壳类动物。由于今年的季节性冲突太晚，冬季市场也将经历同样的延迟，该村正利用这段时间增加出口量。
并不是说没有他们的船就可以及时交付。这个想法再次让卢德米拉敏锐地意识到，自前一天晚上以来，精神压力在慢慢累积。她摇了摇头，把思绪带回了手头的任务。两人死亡，两人失踪，归来的人只剩下一人。
她和那个男人很熟；她自己的兄弟与他年龄相仿，在他们的童年时期，经常看到他与他们在一起。即使是现在，他也经常担任庄园的哨兵，并在定期的边境巡逻中占有一席之地。由于她和那个男人很熟，她本来打算先去见他，但早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水流中的一片叶子一样无力地把她扫了过去。他也是唯一一个以某种正常的方式离开码头的人，所以她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真实的信息。
在回家的路上，卢德米拉焦急地寻找家人家中的活动迹象。在紧张的时刻，她认为他也可能已经逃走了，但从他家人家中升起的一缕薄烟消除了这些恐惧。
卢德米拉用指关节轻轻敲击厚厚的木门，宣布了自己的身份。
“米利沃吉，是我。”
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
那个高个子男人出现了，几乎完全挤满了门口。他仍然面容憔悴：尘土飞扬的棕色头发蓬乱；脸上刮着胡子，疲惫不堪，但至少恢复了一些颜色。通过米利沃吉和门框之间的一个空间，她看到了他的妹妹正在放早餐。他们似乎有一个很晚的早晨，但在看到其他男人的遭遇后，她很难责怪他们。现在，她只是庆幸有人能说出发生的事情。
米利沃吉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不舒服地移动着，无法面对她的目光。卢德米拉毫不在意地礼貌地开场。
“你身体好得可以说一会儿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米利沃吉闭上了淡褐色的眼睛，重重地呼气。走出门口，他背靠着石墙，滑了下去，直到他坐在地上，默许地点头。
米利沃吉的失败行动让卢德米拉暂停了。前一天晚上以来的整个情况给她留下了一种不稳定的感觉，就像她试图穿越薄冰；她周围的人和世界都威胁着要随着她为寻找这个谜团的答案所采取的每一步而分崩离析。
她找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但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小路上与他面对面交谈。一转身，她惊讶地发现博丹跟踪了她。然而，这位知识渊博的长者的出现是受欢迎的，所以当她开始质问等候的警卫时，她并不介意他。
“发生了什么？”
当这些话离开她的嘴时，卢德米拉觉得它们完全不够。她希望能伸手把它们从空中抓起，这样她就可以重新开始了，但米利沃吉仍然畏缩着，好像被击中了一样。大个子已经靠着墙平坐着了，但当他被要求讲述自己的经历时，他似乎陷入了石头里。他说话的声音空洞，不像几个星期前那个吵闹的人。
“我们……输了？”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微弱的笑声，但卢德米拉没有从他的话中发现任何幽默。“每个人——所有人。所有人都输了。我们输了。”
听到这种阴郁的情绪爆发，卢德米拉困惑地皱起眉头，感到内心有一丝厌恶。边疆人是一个温驯而务实的群体——监狱长谷的男女不喜欢像一些不熟练的酒馆吟游诗人那样上演情节剧。
“迷路了？怎么了？”她对米利沃吉说：“你应该刚到。”
多年来，REiz王国和巴哈马帝国经常在秋收季节前后举行大规模的小规模冲突。双方都不会故意投入激烈的战斗，结果也同样优柔寡断。造成的伤亡几乎不能称之为破坏：与全国多万人口相比，伤亡是如此之小。每年，伟大的家族都会玩他们的游戏，他们的附庸们都会设法解决它所造成的所有后勤短缺。
为了配合帝国迟来的宣战，国王在一个多月前就举起了旗帜。由于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扎赫拉德尼克男爵早就准备好了他的人手和物资配额，并于同一周离开。根据米利沃吉的声明和士兵们的意外返回，这一结果本应在他们抵达E-Ral几天后发生——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营地的搭建和最初的小规模冲突的准备。
卢德米拉无法接受这一说法。由于双方投入了最小的努力，这场对峙本应持续数周——一直持续到深冬，甚至春天。毕竟，这应该是关键所在：帝国在凯茨逗留的时间越长，王国的征税就越长，无法参加本赛季的常规活动。在发出征兵信号时，秋收早已结束，因此帝国似乎选择了既扼杀繁忙的冬季贸易，又推迟春季种植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