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沙地蛛!”
松三临和商琬向南行了好久,终于在盐碱地外发现了一块沙滩。
这里的“颤式”沙地蛛毫淤,则是范文育的独特收藏——制作“颤”式毫淤,就是以巧妙手法把沙地蛛毫淤摊开成细网,好似把双页饼揭开。
松三临看到沙蛛毫淤从他肩上滑走,潜入壕道里,想去抓时,毫淤已经不见踪影。
沙蛛毫淤附在了某类动物身上?貌似已经深潜进地底了。
怪事还没完,草絮般散布的土壕有阵阵淄色烟气窜游,偏黑雾气被抛到杨树外围。
某种情绪引导着两人转圈:不愿常相伴,孤独才美好,让自由空气保持新鲜……
而后,另一种截然相反的伤痛透出来:相遇并非不能实现,等待,苦苦等待……
两下内容交替出现,前长后短,使得两个人的步调紊乱,腿脑不一。
“是小型悲痛境地,这感觉太熟悉了,它就在土壕深处。”商琬猜测道。
“嗯,小型悲痛境沉淀下来了。”
商琬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一个小跳跃跨过壕沟,却被两根金黄色触须绊倒。
松三临把她扶起来,一起朝南方走,终于避开了悲痛环境。
风尘扑面,树影模糊,尘卷中有几个深色漩涡,其内乱噪不停。
她们即时反应就是躲开,在背光的树叶稀疏处,沙尘隐去,那些矮杨树变得又肥又歪斜,不规则的连黏在一块,树皮开裂,渗出来厚厚的花斑树脂,交缠蠕动,堵塞出路。
小腿以下的血液如同板结,肌骨厚重难抬,走过的地面也成了花斑脂类的浸润区,让两人逐渐陷入泥淖,眼前的视界成了一个脏兮兮的漏勺。
“我们像是待炸的肉块,树脂尽头有纠纠声,这个方向还是不对!”
“改向东!”
两人在黯淡、光明、孤独、自喜、闷苦、湿钝等感应里穿梭、转换,加上越来越重的脚步,费了许多时间,竟没能逃出壕沟十米之外。
在花语、副舌的刺激下,商琬认准了风沙轻薄处。她凝神大开咸霜华,试图冲破重重昏障,目前,她的耘力水平可以支撑半径四米多的霜华。
沙卷中隐约有一朵半黎半铅的罂粟开放,它极速收拢了一角的霜华,然后轰然炸开!冲击波把两人送进了壕沟底,竟都有不同程度的皮肤损伤。
听力敏感的松三临耳际轰鸣,他本能地释出寿果枝叶防范土沟里的危险。
商琬尖叫一声:“别!”,一下子把他推出两米。
虚幻的花篮挂在寿果叶片上,正在极速扩大,并呈现青黑形状。
松三临急忙耸开寿果,把虚幻花篮顶到一米外,然后侧翻对准土层。
噗!他的小腿还是露出肉花来,但面积不大。
“别用真力!碰到沉淀的铅黏化事物,相当容易爆炸!”商琬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吸收真力并崩裂,正是铅色铅黏的特性?只不过,这一次的爆炸仿佛更出乎意料,速度更快。
两人胆战心惊,不敢乱发技能。
她们躲避着虚幻花篮,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壕沟。
抬头时,一只浑身褐血的密实淤怪物正拱土而来,它形状极不规则,浑身插满铜绿直杆。
“貌似这强淤怪物冲过了树脂阵,你看它缺了小半边身体。”
“那是什么?”
商琬指着强淤怪物的头顶。
不时有几道涟漪从树脂密集处射出,涟漪一部分返回花斑里,一部分进到沙卷昏暗。它们泛出一撮撮粉白,流失在空气中。
而粉白涟漪浮现处,沙尘和树脂似有重叠,半铅半黎罂粟和花斑漏勺似乎口对口,一时间,天旋地转,“纠纠”声明显起来,从罂粟混合体的缝隙里钻出一票林鸦,它们借助粉白涟漪而动,逃脱混合体的压迫。
铜绿杆强淤怪物显然也是在行同样的事,它被漏勺钩断了腰,腹部裂出绿脓,使整个体型衰减。
而淤稠物体间的彼此吸引,又让它们绊缠,在沙尘堆里互相撕打。
“正好,淤怪物替我们分担了铅黏物质的压力,阿琬,避开沉积物和爆炸,凭基础体能逃出去。”
松三临拉着商琬在小型真力波动中艰难抄步,他本就如裹铁靴,现在又被此间的异感起伏所影响,莫名喜欢上阴郁、孤独、不遇等情绪交杂的体验。
两人刻意重回壕沟边,回味着那些有趣的感受。
“能在一瞬间变化多样心情,也是相当刺激的,对吧?”
“有一点……不,”商琬顿了顿说,“这是铅黏的失败属性,失败的能量,失败的心律,要摒弃它……”
一不留神,不知哪里来的粉白涟漪撞上墨发。
商琬猛地一怔,砚台状真力储藏簿脱落,其外缘多了一层面粉,散开,再生,如此循环。
貌似没有特别的感觉,能量还是可以调用……她来不及想办法,因为逗号静粮本体也跳出来,开始变色。
“不好!逗号要独立出去!”她急忙将静粮收回,但奇怪“面粉”却无法抹去。
此时,不知哪里发生爆炸,余波荡过来,影响淡去后,两人视域右侧全然变黑,隐约有荧光闪烁和虚幻雨伞转动,半边身体也发麻发胀。
他耸耸肩,道:“阿琬,已经出了铅黏区域,可以用真力了。”
深夜,谷地里休息时,两个人都出现入崖点以来从未有过的昏睡欲,躺下就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