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青禾时常会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在蓝星时会想,在这方世界时也会想。
或许是他愚笨,他总是想不明白。
每每给自己一个答案,再然后又亲自将它否决。
从有意识以来,做过的经历过的很多事情,曾经踏过的种种选择,以现在的自己似乎都难以理解了。
要说后悔也没有,说努力也惘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自己前世做梦,妄想用刀搅动自己的内脏,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思维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是在那一片奇异的空间,那一张古老庄严从骨骼里由内而外刻写着权力的王座开始,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心中追寻的答案。
…
儒家道场,上至老者,下至孩童,尸体横七竖,无人生还。
高堂内,少年一袭白衣已被染红,腰间寒光渗血。
其毫无在意,依是面容轻佻,甚是无聊的用挑灯棒轻轻拨弄着麻蒸。
灯光微颤,此地余一老道还未咽气,老道目光晦暗,应是离死不远矣。
“汝于我有恩,吾心铭记。”
(您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到现在依然记得。)
“曾问,吾生之义,汝知会我。”
(曾经我也问过你,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你也这样告诉过我。)
“汝曾言。”
(你曾经说。)
“余多读书,已而多为我忘。于我幼时,我多食,而今记不清食何也。后不可承,已为我体之一分。读书之义就在如此,求索的不止于儒道,更深达灵魂,生之义不外如是。”
(我读过很多书,但后来大部分都被我忘记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吃过很多食物,到现在也已经记不清吃过什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读书的意义也就是这样吧,其实对我而言,接近真理的道路也不单单是儒道,更是向着内心深处自己渴望的东西前行的过程。想必,人之所以存在的意义,也是这样。)
“师,禾灭汝满门,不得不然也,吾思汝宜知我。终我曰魔门,众号为异。”
(老师,我今天屠灭儒道上下,也是不得不这样做。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苦衷,终究我是魔门的人,大家立场不同。)
老道无话,或许是自肚子到胸口的刀伤让他难以开口。苏木青禾也没看他,大概是自言自语。
“余为修道至今,仍有几问不得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