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两个字说的轻松
实则却是非常麻烦的事儿。
早朝之前，大臣们必须于午夜起床，准备停当之后，大约凌晨三点，到达午门外等候。
等三通鼓响，在掖门前按照次序排队，等到鸣钟之后再开门入内。
通常在凌晨五点左右，官员们开始进入皇宫。
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先在金水桥之南根据品级排列好次序。
还要等到皇帝座上御座之后，再次鸣鞭。
鸿胪寺“唱”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
入了大殿，鸿胪寺对皇帝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
官员们才能奏报事宜。
这一套流程走完都得折腾三个时辰。
可谓无聊至极。
佟长生强压着不满，低声和周围的官员聊着家长里短，跟着队伍进到大殿。
以他从五品的品级，往常只能在殿外候旨。
但今天情况特殊，便站在了殿内文官最后一排。
他对面还站着惊惶的沈炼和陆文昭。
待鸿胪寺奏报完。
正德皇帝朱厚照高坐龙椅，看了看下首文武。
突然冷哼一声，将手中奏章砸到在旁听用的曹正淳脑袋上。
“曹正淳，你好好看看！”
“好好给朕看看，这就是你东厂的所作所为！”
“竟然串通反王，谋害于朕！”
“怎么，你也想下去陪刘瑾！！！”
曹正淳虽然早知会有这出，却依旧慌忙叩首：“陛下，奴才哪儿敢啊~~~~”
“奴才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怎敢谋害陛下~~~”
“这都是那魏忠贤做的，奴才是一概不知啊~~~”
头磕得那叫一个响，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好半晌，朱厚照抬手喝道：“好了！”
“这是早朝，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朕给你个机会。”
“下朝后，将东厂里魏忠贤的党羽全部捉拿。”
“一个都不能放过！”
曹正淳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连忙拜谢。
这是给了他肃清东厂的机会啊。
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将东厂不属于自己派系的家伙除掉。
那空悬数年的东厂督工之位，曹正淳便可十拿九稳。
指着下方锦衣卫指挥使和两个锦衣卫同知，喝道：“还有你们！”
“你可知锦衣卫乃皇家亲军！”
“竟然让逆贼混进了锦衣卫之中！”
“该当何罪！”
三人连忙出列认罪。
朱厚照冷哼道：“朕看你们也别干了，回家养老吧！”
保了一条小命，三人连忙谢恩。
此时一个朝臣出列报奏：“陛下，锦衣卫乃是朝廷重要部门，不可一日无主。”
“还请陛下定下新任指挥使。”
正德皇帝饶有深意的看了看这名大臣，笑道：“不知刘尚书可有人选推荐？”
刘尚书拱手道：“臣推荐锦衣卫指挥佥事应无求。”
“一则他这几年立功颇多，二则他正值年富力强之，定然有精力带好锦衣卫。”
正德皇帝思虑了一番，问道：“那应无求可在?”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迅速出列下拜：“微臣应无求，扣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点了点头，再问：“诸位还有别的人选推荐么？”
一时无人应答。
朱厚照正要开口封看应无求的官位。
却听一人出班奏报。
“陛下且慢！”
“微臣反对应无求出任锦衣卫指挥室一事。”
朱厚照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哦，是佟御史！”
“这两件大案，你的功劳可不小，朕还打算待会儿封赏你呢。”
“不过，你为何反对应无求出任锦衣卫指挥室？”
应无求此时也一脸懵逼，他和佟长生见都没见过，自问没得罪过对方。
却看佟长生摸出一份奏章，交给一旁的公公。
对龙椅作揖道：“陛下一看便知。”
公公快步将奏章递给曹正淳，又由他转交给朱厚照。
后者展开一看，顿时龙颜大怒。
站起身来指着应无求喝道：“好你个应无求，身为锦衣卫竟然坚守自盗！”
“伙同贼匪，劫夺朕拨给灾区的十万两黄金！”
“来人，给朕将他压下去，凌迟处死！”
应无求吓得冷汗直冒,连忙大喊：“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指着佟长生大喝：“陛下，他这是污蔑微臣！”
“他根本没有证据！”
佟长生笑了笑：“应无求，你自以为做这些事儿手尾很干净。”
“但你别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藏在郊外旧宅的黄金，昨天夜里就被本官及陆千户、沈百户取得。”
“和你同流合污的两个锦衣卫镇抚司也都招供了。”
“人证物资俱在，你还想抵赖么？”
应无求听到这话，气得咬牙切齿。
指着佟长生喝道：“我没有得罪过你，为何要害我！”
佟长生冷哼一声：“本官乃当朝御史，自当为陛下肃清你这样的蛀虫。”
“何来得罪不得罪一说！”
一副品行高洁、两袖清风的架势。
应无求再是不甘，也只得被禁军押了下去。
朱厚照气得咬牙切齿。
好半晌之后，再问：“如今你们还有什么人选推荐？”
众朝臣瞬间蔫了。
这锦衣卫如今就是个烂摊子，里头什么人都有。
而且就刚才那么一会儿，锦衣卫高层大半翻车。
他们哪儿还敢推荐自己人啊。
一个个缩着脖子，不知谁先开口。
“还请陛下圣裁！”
其余人也纷纷复喝。
朱厚照没好气道：“朕要你们何用！”
此时佟长生拱手：“陛下，微臣举荐锦衣卫千户陆文昭出任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百户沈炼出任锦衣卫指挥同支。”
“他们二位皆有军功在身，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
“而且十分有能力。”
“不止揪出了谋害陛下的凶手，更是对锦衣卫内部人事十分熟悉。”
朱厚照思虑了一番，开口道：“既如此，陆文昭、沈炼出列。”
二人连忙出班。
抱拳躬身。
朱厚照正要开口赐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