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朱无视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陆文昭和沈炼虽有功勋,但阅历尚欠。”
“而且将他二人连升数级,也与理不合。”
“锦衣卫指挥室乃是朝廷机要部门。”
“依本侯看,不如将二人官升三级,让他们再历练几年。”
“另外,原锦衣卫同知离歌笑既然是被应无求谋害。”
“不如招他回来,让他做指挥使。”
他这番话看似老成持重之言,朝臣们纷纷点头。
但朱厚照却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脸色不愉的曹正淳。
“老曹,你怎么看?”
曹正淳连忙作揖,口中说着:“哎呦,陛下折煞奴才了。”
“奴才不过一宦官,怎敢妄议朝政之事。”
朱厚照笑了笑:“没事,我就问问你。”
“说说看。”
曹正淳一脸惶恐,余光偷瞄了一下佟长生。
又看了看朱无视,暗道:“这小佟大人与本督公向来关系不错。”
“他既与这陆文昭和沈炼亲近,想必此二人也好拉拢。”
“另外,离歌笑那人本督公知道,和咱家不是一路人。”
“若让他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却是麻烦。”
定下主意,对朱厚照躬身道:“既然陛下询问,那奴才也就大胆说一说。”
“依奴才看,这陆文昭和沈炼虽然职位不高,但能耐不小。”
“短短时间就用有限的人手查出那么复杂的案情。”
“而那离歌笑么......”
“虽是被栽赃嫁祸,却也难掩其失职。”
“竟因与应无求的私情枉顾朝廷律令。”
“这样的人,又如何统率锦衣卫呢。”
朱厚照听完笑了笑,在曹正淳和朱铁胆之间来回打量。
开口道:“老曹说的有理。”
“既如此,陆文昭、沈炼上前听封!”
二人连忙下拜,领了锦衣卫一二把手的差事。
虽然面上激动兴奋,心里却七上下的。
毕竟这职务怎么来的,他两再清楚不过。
偷偷看了眼身后的佟长生。
暗道:“上了这艘船,怕是今后再没机会下去了。”
他二人虽然没接触到佟长生背后的‘组织’却也有猜测。
佟长生借着皇帝落水一案将魏忠贤拉下马。
又将锦衣卫高层清理大半换他二人上位。
野心定然不小。
朱厚照勉励了二人一番,又看向佟长生。
眼珠子一转,笑道:“他二人都有封赏,佟御史你的功劳也不小。”
“朕可不会厚此薄彼。”
“不过么,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封赏些什么。”
“佟御史,不如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
这货却是借着封赏玩心又起。
瞬间佟长生就成了大殿里最靓的崽。
所有人都看向他。
楞了楞,长揖到底:“这.......此番查案多亏陛下洪福护佑。”
“微臣不敢居功。”
顿了顿,低声道“不过么......”
“微臣厚颜,还真有一事想求陛下恩准。”
朱厚照来了兴趣抬手道:“哦,佟御史快说说!”
佟长生埋着头:“启奏陛下,微臣如今年过双十,未曾婚配。”
“有一未婚妻姓盛名崖余,乃微臣启蒙恩师盛鼎天盛大人之女。”
“当年恩师被奸佞刘瑾陷害,满门被屠、仅有我未婚妻幸存。”
“至今未得昭雪。”
“微臣想请陛下恩准重审此案!”
这个请求让朱厚照很是意外。
黑着脸久久不语。
大殿也安静了许久。
刘瑾对朱厚照而言是个禁忌。
他虽然贪玩,但并非不学无术。
刚登基那会儿为了制衡朝中权臣,刻意放权给刘瑾和东厂。
哪知道一不小心差点玩脱。
短短五年,刘瑾不止贪污受贿,构陷朝中忠臣。
还将手伸进了科举考场和大明军队。
意图控制科举和边军,谋反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朱厚照虽然将其凌迟了。
却也没为那些被刘瑾害死的忠臣平反。
毕竟他身为皇帝,刘瑾是他暗中一手扶持的。
若他为那些人平反,传出去刘瑾的那些恶行多多少少会打上他正德的标签。
可如今有人在早朝提了出来。
朱厚照也不得不给个回复。
殿内众臣大多瑟瑟发抖。
特别是佟长生前头那些御史,心里叫苦不迭。
个个暗自祈祷若是皇帝发怒惩戒佟长生,不会牵连自己。
“哈哈哈哈哈!”
龙椅上传来二逼的笑声。
朱厚照再次打量不卑不亢的佟长生,点头道:“佟御史有情有义,当真令朕刮目相看。”
“盛鼎天既是被刘瑾陷害,那自当还他一个清白!”
“这哪能算作奖赏。”
能当皇帝的没谁是简单。
朱厚照一番话不止化解了尴尬,而且显得自己心胸豁达。
众臣连忙夸赞:“陛下仁慈宽厚,实乃我朝之福!”
朱厚照很是受用,得意的听着群臣恭维。
思虑了一番,看向佟长生:“佟爱卿还有何所求?”
佟长生连忙作揖:“陛下宽仁,微臣感激涕零。”
“已无所求!”
朱厚照笑道:“那怎么成,你接连破获大案、若无封赏岂不是显得朕小气。”
思虑了一番:“陆文昭和沈炼都连升数级,朕也不能对你太小气。”
“这样吧,朕做主、赐你和那盛家女子则吉日完婚。”
“升你为正四品佥都御史,另封子爵之位如何?”
听上去赏赐很丰厚,实则就那样。
虽说正四品已和一州知府平级。
但依旧还是御使,没啥实权。
子爵听上去不错,可经过朱老四的软削藩政策。
那些朱姓王爷在封地内都蹦哒不起来,何况一个不能世袭的子爵了。
在封地内连行政任免权都没有。
哦,子爵的封地撑死一镇大小,连县令都不需要。
也用不上行政任免权。
不过看在赐婚的份上。
佟长生一脸激动拜谢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