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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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开始狂热,狂热得让人有点烦躁。今天是七月的第二天,珂燝昨天走了,可以说是走得很干脆,至少对海来说是这样,海没有去送她,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他所爱的人的面前。既然她已经离开,就让她安静地离开吧,不要让她知道这里还有个人爱着她,这样对她来说,也许更好,为了她,也同样是为了他自己。

昨天,海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在想象珂燝是怎么走的,有没有希望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跟她深深的道别。他确实无法忘记他跟她之间发生的一切,这些对他来说,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他还记得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在一起的承诺,在一起的星空,在一起的笑声。但现在这些确实已经过去,过去得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海想从痕迹中找到小小的心理安慰,但没有,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海还记得第一次在车上见到珂燝,当时她又是多么的亲切,现在她已经离开,这之间都已经快两年了。他还有一年也就要毕业,毕业后她又怎么找他?怎样才能找到他?海不知道自己想这些是为了什么,他还是不能忘记她,虽然现在他已不受这爱的影响,但不能忘记她的事实是千真万确的,他无法改变。

在她离开的日子,其实她早就离开了他,更确切的说是从那七月一日她离开这儿到现在,海每天除了写论文,就是编写程序代码,再就是偶尔的想她。这似乎成了他每天的生活规律,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打破它,海也不想改变这规律,要不然他可能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怎么想念她。至少现在只是偶尔想起她,这样就不会想得太多,以至于影响他的学习和工作,偶尔想她也是为了安慰他自己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痛。他也很想现在能有个人来好好爱他,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给予她他的爱,至少说现在暂时是不能够,他现在没有那份力量去给予,他只想着别人能给予他,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自私,爱情就是自私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说谁不能爱谁,谁必须爱谁。

当爱已成往事,或者说爱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地打上烙印的时候,他就没有必要恨她,虽然他从来就没有恨过她,他不想忘记这份爱,他想永远记住这份爱,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幸福,虽然她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但海确实是这么做了,谁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也觉得永远思念着她是一种幸福,毕竟他从没有想到他自己会这样深深的爱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他真正感受到爱情的伟大,伟大得使他都快要变疯。爱情的力量同样是伟大的,伟大得让他觉得他必须离开她,他每天还要认真学英语,以便在他毕业后能到美国去继续深造。他是这么认为的,他也正是向这个方向努力,他不想让自己早就决定的信心白费。

以后的日子对海来说,确实是很辛苦,答辩完论文,接着就是考TOEFL,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但总算是挺过来了,签证的问题由导师帮他解决,导师把他的学生都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海很感激,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报答他,唯有好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资格作为他的学生。

在等待毕业的日子,是轻松、愉快但又是伤感的,谁都不愿提即将分离的事实,海有些烦躁,因为他要离开这儿,离开这个他曾深爱着她,直到现在还是深爱着她的地方,这儿是他们爱情的开始,那也有必要在这儿结束。海给同在这个城市但好久没有见面的珂燝打电话告诉她,说他过几天就要走了,并且要在毕业晚会上表演他的节目:依然爱你。这是他自己作词自己弹唱的歌曲,虽然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它,但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心声,是真情的,真情是容不得人们亵du,海希望那天晚上她能来。

海精心地准备自己的节目,凭他的天资,他能够表演好,而且是一定能表演好。他还是那样的自信,就算在对珂燝的爱情失败后,虽然那以后确实有一阵的消沉,但现在他依然的自信,而且更坚定,因为他相信他的自信已经给了他一半的成功。

静静的夜空,同样是在学校的广场上,聚集着好多人,海扫了扫四周,他想看见那个一直让他心动的她的身影,多少夜里,他梦见这身影,还有让他陶醉的她的笑容,他又是多么的着迷,着迷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海要求他的节目在倒数第四个出场,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等珂燝过来,也许她不会过来,但他还是想等着她。很快,就该海表演节目,但他还没有看到珂燝,他很想此刻她能看着他,看着他自信的眼神,看着他为她一个人而准备的表演。

主持人介绍完海的节目后,海挎着吉它,对着话筒先说了一段开场白,相信没有人会闲他啰嗦,因为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都是他发自内心的表白,人是具有同情心的,更确切的说是人是有同感的,正因为都有同感,才让大家觉得他是多么的坦白和信任。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在我表演节目之前,请允许我说几句话,也许很多,也许你会不耐烦,但我还是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我曾经喜欢珠宝学院的一个女生,是的,现在我还是深爱着她,我忘记不了她,我今天的节目也是特别想献给她的,当然也是为了献给你们。我希望她现在正看着我,看我是如何的自信,看我是如何的爱着她。我说过要等她到我毕业,是的,我现在就要毕业了,我也是这么做了,我依然在爱着她,我依然在等着她,我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我。更确切的说,再有一个星期,我就要去地球那一边的美国,我不想让这份爱成为历史,我需要它新的开始,正如我需要生活的新的开始。我不愿把这份爱带出祖国,我怕它到那儿以后就再也回不来。好了,开始观看我的表演吧,先给我点掌声,我要开始啦!‘

台下是一片掌声,夹着口哨声和女生的尖叫声,因为海的话深深的感触了他们心灵的最深处,并且产生了共鸣,这是多么妙不可言的感觉啊!

海熟练地弹着吉它,动情地唱着他自己作词的歌,他那伤感的沙哑并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撩起阵阵的掌声和尖叫。也许伤感的歌词,更能勾起心灵的震撼。

静静的夜空

你说你对我没有感觉

我的心碎了

心疼得麻木

我想挽留你的心

我依然爱你

虽然不再牵你的手

但我的心属于你

爱你的心没有变

我依然爱你

虽然你已经变得冷漠

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思念你的一切

你远远的离开我

我没有绝望

因为我

依然爱你

节目结束了,所有的节目都结束了,但海还是没有等到珂燝,没有等到他深深地爱着的她,她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而这一次她又一次深深地伤害了他,他没有看到她,直到夜很深很深,难道她没来,还是她来了却不愿见他?

海确实有些失望,他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他不愿再想这些,就回到爸妈那边住了几天,毕竟爸妈那儿是他从小到大或者说是永远的港湾,在那儿没有负担,没有消沉,只有父母真挚的爱。想到过几天就要离开他们到远远的地方去,海就有些放心不下,他是他们的儿子,却在以后的几年里不能照顾他们,海深感惭愧。在回北京之前,他拜托哥好好照顾爸妈,其实不用海说,锋也知道该怎么做,他打算在海出国后,把父母接到上海他那儿去住,这样也好照应,也可以让海和他自己都能放心。

海回到北京后,在导师家呆了两天,毕竟这次离开后可能很久才能回来。导师教导海到国外后该怎么生活,怎么认真对待等等,海都牢牢记在心里,现在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出国不是为了享受那里的环境,而是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以便能更好的开创事业。

海最终还是带着眷恋登上了飞机,他向尊敬的导师、师母挥了挥手,他忍不住想哭出来的感受。是的,此时他真的很难受,看着头发花白的导师,激动的师母,他们是那么真诚地对待他们的学生,想着年过半百的父母,回忆着她深爱着的珂燝,还有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祖国,他确实比较激动。而明天,他面对的却是他完全陌生的另一个国度,他免不了会思绪万千,这是避免不了的。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飞机冲上了蓝天,背后的祖国河山在海的视线里渐渐的缩小、模糊直到消失。海闭上眼睛,幻想着,也许此时珂燝正在机场看着他的远去,也许她还爱着他,那她为什么不见他呢?也许这又是他的自我心理安慰。那一刻,海的思想凝固,他以前所有的经历在那一刻嘎然停住,他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那一刻也突然消失。

第二天早晨,海走下飞机,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蓝天,呼吸着陌生的空气,他有点兴奋,因为他向来都是喜欢新的挑战,这对他来说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值得兴奋的。海将在这里渡过他三年的留学生活,也许更少,也许更长。出了机场,海来到路边的公共汽车站牌,看准了去往S大学的公车,在等着公车的时候,他想象了S大学的校况,跟国内的差不多?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海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他看着身边跟自己完全不一样血统和外貌特征的外国人,不,确切的说他现在是外国人,他是来自东方的现在置身西方的外国人。他们对海很热情,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向他微笑,真诚的微笑,海同样报以他们微笑,带着东方韵味的含蓄的微笑,不时还说几句问候,虽然他的发音还不地道,但至少他们能听懂他的话,海从他们的点头示意中看得出来。

一路上,海感受着这异国特色的大街,他国人情的绿色以及别国风味的人文,还有周围人们的热情,他忘记了自己的孤独,忘记了自己的时差,他丝毫没有倦意,唯一想做的就是能尽快融入到这个新的环境。

到了S大学,海办完一切手续后,被领到第13公寓楼的526室,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有四张床位,那儿已经有一个学生先到,海用生硬的英语跟他打招呼,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的情形很可笑。那同学也是跟他一样的外貌特征,但皮肤有点呈古铜色,给人的感觉很是结实,眼镜后面有一双小小的但很可爱的眼睛。在交流中知道他来自跟海同一个洲的新加坡,叫SeawHwa,中文的名字就是--萧华,他让海称呼他Seaw,海介绍了自己,并且让Seaw称呼他Karel,音译成中文就是卡瑞尔,中文名为海。在后来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来自法国的Berl,一个是来自意大利的Robert,他俩都是白人血统。

刚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还有些困难,除了Seaw,他们三个的口语都不怎么流利,但几天的相处和交流,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交流障碍,或许因为都是年轻人的缘故。他们经常在晚上一起谈论各自国家的文化、生活、习俗,巧合的是他们四个都同样喜欢足球,当然这就成了他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再则,他们各有各自喜欢的乐器,Seaw喜欢钢琴,Berl喜欢萨克丝,而Robert喜欢小提琴,海当然是喜欢吉它,不同的音乐汇聚在一起,就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一个星期后,海去电话亭正准备给家里打电话,他突然听到了那久违的音调,不错,那是上海话,而且是个女孩的声音。他曾经在上海待过一阵,而且是待过好几次,他只能听懂一点点,但他可以肯定,那声音就是祖国的乡音,绝对没错。由于刚刚开学,大家都比较忙,还没有人有时间去找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胞。能偶然听到这声音,海确实很激动,他觉得有必要去认识。海顺着声音走过去,他看到一个跟他一样特征的女孩,正认真地打电话,他就在后面等着直到她打完电话。他不知道是该用‘嗨,你好!‘还是用‘Howdoyoudo!‘。

‘嗨,你好!‘

那个女孩很惊讶的看着他,带着点激动,就跟海刚刚听到她的声音时一样的激动,海看清了女孩的外貌,披肩发,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她眨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可爱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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