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盛宴就要开始了。
所有人争先恐后地操起弓矛,跃跃欲试。
“开始!”号令一出,驾御战车的士兵在平原上策马飞驰,进退周旋。
战车上的弓手弯弓射箭。
鹰犬借势而猖狂,狐兔畏威而乱窜。
弓响之处,血肉飞溅;箭到之处,毛羽纷纷。
一场打围,好不精彩!
天子心中大喜,大呼一声:“痛快。”
日落西下,散开四面合围,鸣金收猎。
众军士各将所有走兽飞禽之类的猎物,捆绑在一起,满载而归。
队伍行了不到三四里,天子在龙辇之上,微微眯合眼皮,似乎有些乏了,睁开眼来,忽然看见远远驶来一辆小车,当着周天子的脸面,直冲而来。
“护驾!有刺客!”天子疾呼。
整个队伍立刻为之一滞,全员戒备四周。
那小车上站着两个人,臂挂丹色弯弓,手持赤色箭矢,向着天子打招呼:“我王别来无恙否?”
天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大夫杜伯、下大夫左儒。
天子心中骇然,大大吃了这一惊恐慌。
“射!快射他们!”天子从座位上跳起来,拼命比划着一处虚空。
弓手们面面相觑,心中皆疑惑道:大王这犯的是什么风。
抹眼之间,那小车居然凭空不见了。
天子询问左右人等,他们都说:“从来没有看见小车。”
就在天子惊疑不定之时,那杜伯和左儒两人又驾着小车过来,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在龙辇前左右来往。
天子大怒,喝道:“带罪之鬼,还敢挡路!”拔出天子剑,凭空挥砍。
只见杜伯、左儒齐声骂说:“呸,无道昏君!你不修德政,反而强令我等滥杀无辜,今日你大数已尽,我等专来报冤。还我命来!”
话音未绝,杜伯挽起朱色弯弓,搭上赤色箭矢,朝着天子心窝里射去。
天子惨叫一声,昏倒在龙辇之上。
“大王!大王!”慌得左右亲卫手急眼跳,用尽手段将他救醒。
只见他捂住心口,直呼剧痛难忍。
当下,飞驾奔命回城,抬着天子进宫。
队伍后头的军士们还没来得及领赏,忽然听说大王得了急病,也都只好败兴而归。
三日之后,天子病势更加严重,合上眼睛就看见杜伯和左儒。
他自知命不久矣,便不再服药,召来老臣尹吉甫、召虎,把身后的事情托付给他们。
尹吉甫、召虎进了宫门,便遇见一人,正是太史伯阳父。
伯阳父偷偷摸摸地拉住召虎,轻声说:“我曾经听说,童谣上预言‘檿弧箕箙’。如今,大王亲眼看见厉鬼拿着朱弓赤箭射中自己。看来此兆已应,大王必定一病不起了。”
尹吉甫却说:“哼,什么狗屁天象。要是天象有用,那还要我等三公六卿作甚?”
言罢,二臣冲着伯阳父甩了把袖子,径直来到龙榻前,叩首问安。
天子让内侍扶起自己,靠在被褥上,对二臣说:“寡人全赖诸卿之力,在位四十又六年,南征北战,四海安宁,不料今日厉鬼缠身,害病在身,咳、咳咳……太子宫涅,成长于深宫,虽已年长,然性格怪僻,卿等要竭力辅佐,千万要让他保住祖宗的基业!”
二臣稽首受命。
当天夜晚,宫中很快传出消息,天子崩于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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