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处境,一向性子冷淡的陈子寻难得向个外人敞开了心扉。
他靠在墙上,低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陈皇孙……或许这个称呼听起来很尊贵,可其实说起来,我也不过是陈国皇室里最平凡的王孙之一。”他望着那他紧紧锁起来的牢门,自嘲地笑笑,“呵,这么多年了,几乎每次周陈两国开战,我都会被关在这些牢房,不见天日。”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会害怕,会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可久而久之,那些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对于我来说,这间牢房反倒比那座皇宫还要熟悉。也罢,为了两国和平,这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泊辰听得一怔。
他之前只知这陈国质子懦弱无能,却没想到在那柔弱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一颗坚强坦荡的心。
别的不说,就这异于常人的心性,足以让他佩服。
“如果我没料错,你甘愿到此处做质子,应该还有其他目的吧?”
他淡淡开口,将自己的分析道出。
“我虽经商,可对陈国的局势也有大致了解。那陈国皇帝足有二十多个王孙,可为什么独独挑你来周国?”
见陈子寻久久不回答,他继续:“因为——你的母亲来自赵国。作为别国嫁过去的王妃,你和你的母亲必定会被陈国皇族所忌惮怀疑,你来周国做质子,不但可以保住你们母子的安危,甚至还可以消除他们的疑虑,为自己赢得名声,同时也替你日后的崛起积蓄力量。我说的对吗,陈兄?”
陈子寻眼中有复杂涌起,他双拳握了握,语气平静地否认:“做质子的事,是皇爷爷定下,哪儿能是因为什么积蓄力量?”
说到此,他还轻笑两声:“柳公子明明是个商人,却对政局如此了解,难怪会被怀疑成陈国派来的细作。”
“陈兄此言差矣,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做生意,若是连各国的政局都不清楚,那这生意又该如何做下去?”
隔壁牢房沉默半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柳公子刚才说起,你是为了那个舞姬才和二皇子起了冲突?”他想不明白,“你培养她,不就是为了得到权势吗?为何不直接做了顺水人情?”
柳泊辰嘴角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很简单,因为我对她有好感。”
闻言,陈子寻笑笑,不置可否。
“这事儿暂且不提,咱们还是得先商量商量,该如何逃出这牢房?”
柳泊辰压低了声音,眸子里透出算计之色。
……
在何惜玉撞柱自尽未遂的次日,得到消息的二皇子周子俊便匆匆到访御史府。
他跨进后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何惜玉傻笑着在地上到处乱爬。
“嘿嘿,水里真好玩!”
她头发糟乱成一团,双手双脚还不停挥动着,面上尽显傻气。
周子俊蹙眉,赶紧上去扶她:“地上凉,先起来。”
可何惜玉却将他的手避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不停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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