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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春之秋》第二章 弥天大祸 二(2 / 2)

想到那些因为我而离开这个世界的亲人们,五脏六腑里就像有条毛巾在绞,滴滴答答全是血。

终于找出了昨天没吃完的半包方便面,才咽下去第一口,一阵反胃翻涌而上,来不及扑到马桶边,就已经“哇”一声吐了个干干净净。

脱下酸臭的衣服,打开水龙头,花洒劈头盖脸的冲下水来,水温没设好,滚烫,我也不计较。

直到皮肤都红红的像熟透的虾米一样,我才从卫生间出来,胡乱擦一下头,倒在床上。

很混乱。脑子里很混乱。没有办法消停。老庄孔孟神仙妖魔全都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面转悠。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陈婆的喜怒哀乐模样,不停在回旋。

一会儿梦见爸爸妈妈和我守在爷爷奶奶身边,给他们送终;一会儿又梦见爷爷奶奶带我参加爸爸妈妈的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惊醒的时候,有种短路似的懵然,就像小时候梦见被怪兽袭击,醒来庆幸“不过是个梦”。可是三秒之后,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除了我,他们都已经离开。

那种痛与荒凉,简直从骨髓里渗透出来,无可救药。

浑浑噩噩睡到半夜,焚心似火,呼出的气透着高温。

大概发烧了。

翻来覆去半晌,舒服点了,才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我竟然在用张果老教我的《气决》方法导气。好在,膏肓两穴那里,毫无动静。

说明只是单纯导气,还涉及不到那两条潜伏着的龙须引。

既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陈婆教我的转周天也渐渐开始。

我不求武功精进,现在我只求能活下去。

还要想办法把爸爸妈妈的灵魂救回来呢!

天亮了,淘宝上,竟然好几件衣服都卖出去了。

我把那几件衣服慢慢打包起来,准备邮寄。本来要用来支付爷爷奶奶医药费的钱,现在虽然用不上了,但我还是机械地把这件事情做完。

忽然客厅里电话响了,咕咕咕,十分突兀,吓我一跳。

刚想走出房门接电话,电话忽然被接起,更吓我一跳。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我三步两步冲到客厅门口,又听到最最惊奇的——妈妈的声音!

“喂?”她说。

这是!!!居然在回答!!!

“不好意思哦,我们不在家……”

这当下,我也看到电话答录机的黄灯闪烁了。心情再度灰暗。

对,我家的电话有答录功能。

“……不在家。请您在滴一声后留言。”然后是我妈妈俏皮的一声人声,“滴——”

我把手按在答录电话机上,高兴得不明所以。

幸好妈妈喜欢这种老式家用电话。幸好她录了这一段话。

“呃,你好,我是陈国香代理律师,”还真有人留言,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我已经到陈国香家门口了,如果你听到留言,请联系我。这个来电号码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对,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我却没有立刻回电过去,反而按下了播音键,又掏出手机录音。

“喂?不好意思哦,我们不在家。请您在滴一声后留言。滴——”

“喂?不好意思哦,我们不在家。请您在滴一声后留言。滴——”

“喂?不好意思哦——”

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重听着妈妈的那句话。

所有嫌妈妈啰嗦的人儿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有一天,你会体会我此刻的心情。

听了很多遍,意犹未尽之余,我拨回电话。

“喂?”果然是刚才那把清悦的女生嗓音,“是琴弹吗?”

“我是。”

“好,我是律师。现在已经到公安局,准备领走陈国香女士的遗体。你有什么特别要关照的吗?如果没有,我将按照陈国香女士遗愿处置遗体和遗产。”

“什么遗愿?”我问,“可以大致知道吗?”

“当然可以。因为琴弹小姐是遗产受益人啊。”

不知怎么的,“受益人”这三个字听着格外刺心。

“陈国香没什么积蓄,钱素来都是刚好够用;她家里的书籍家具,都是你的。这栋房子是老房子,她有居住权,却没有产权。所以找个时间,你还得东西都搬走。对了,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陈国香希望自己的遗体被火化,骨灰随便你处理。”

随便我?

我问道,“律师贵姓?”

那边回答,“我姓杨,名叫杨以珊。杨啸是我父亲,我代表他来处理陈国香的身后事。”

我和杨律师约了一个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我把所有成交了的衣服逐一打包好,然后带着衣服打了辆的士去陈婆家。

骄阳下,远远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身穿白衬衫长布裤,清瘦,短发,对着一堆男人发号施令。

“你,把附近水果店集市里所有像样的纸箱子买来;你,联络殡仪馆,问他们几时可以预约;你,通知居委会陈国香去世的消息。对了,那个,问殡仪馆要最好的骨灰盒。还有,你和他一起,去买所有好看的白色花,不能有彩色花蕊,要香而且要低调,又蠢又大的百合花给我滚开。”

简直十足女王范儿。一堆男人得令,立马分头工作去。

我下了车,走到她身后,有点发怵。

她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回转身,双目明亮且聪慧,“你是琴弹?”

我点一下头,“杨律师?”

她也点一下头,“嗯。”

“陈奶奶呢?”我问。

她说,“在殡仪馆的冰棺里保存着。”

我默默垂头。我们小城殡仪馆的冰棺数量不多,这上下只怕一半以上是我们家用着吧。

杨以珊够机敏,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没有出言安慰,倒是说了一句,“陈国香女士的遗嘱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责备他人的意思,想必其他亲人也是如此。”

又补一句,“我在公安局听说了你家的事。不过,我以为会看见一个眼睛哭肿语无伦次的乡下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平静。看咱们两个,像姐妹似的。”

没错。我也是白衣布裤,可哪有她那么美。

摇头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平静。不过是悲恸中的不知所措罢了。”

杨以珊听完愣一愣,若有所思,“你果然很特别。”

听起来,像是预先了解我一样。

不过她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我和她一起进屋。

我们落座,她拿出一叠资料,跟刚才指挥大家一样,开始用简洁的语言向我陈述情况。

“公安局那里已经办了手续,按照遗嘱你可以随意处理陈国香的遗体了。不过我猜你不会反对她希望自己被火化的遗愿。还有这满屋子的东西,等下你收拾掉,带走或是捐掉或是送去废品站,也随意。所以,请在这里……这里……签字。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向你交代。”

她又拿出另一叠资料,整整齐齐放在我面前。

“这些文件都需要你签字,所以麻烦仔细听清楚。这是上海市绍兴路上的一栋石库门宅子,房子有三层,铺面四间,现在一二层住着租客,第三层空置;四间铺面租给了一家书店。这是上海市嘉善路太原别墅里的一栋老洋房,二十多年前陈国香女士就住在那里,但目前空置。这是北京市南通观里的一个小院儿,五间房,目前面临拆迁,补偿景泰里附近的住宅两套……”

“你等一下!”我惊叫起来,“这都是什么?!”

杨以珊很镇定地看看我,“这都是陈国香女士遗产。”

“你不是说她没什么积蓄吗?!”

杨以珊还是很镇定,双目清澄如珍珠,“我没说错啊。她没有什么积蓄,但是有一大堆房子。还有,我还没有读完。”

她翻开另一叠资料,“这个就是我临时打印的文件了,对不起墨有点不够凑合着看吧。这是美林证券代管的纽交所期权若干,这是一家跨国企业3%的股份,英文啰嗦你如果不嫌烦可以逐字逐句读,如果相信我就请在这里……和这里……签字。”

她说完这一堆我反而坐下来了。

“杨律师,你的意思是,陈奶奶富可敌国?”

杨以珊冷冷哼一声道,“那你太小看’国’了。这点资产最多够买非洲某个小部落吧。不过陈国香女士是有很多资产,其中大部分是一次一次资源置换换回来的。比如这一笔期权,是四十年前一个穷困大学生即将因为交不起学费而退学之际,陈国香女士慷慨解囊,助他完成学业之后,他开公司运作上市送给陈国香女士的。又好比这栋太原别墅里的老洋房,是她在新中国成立之际,以数百万货币储备从上海市政府手里置换来的。据说,当时这笔钱足够置换十套老洋房。陈国香女士很知足,补偿一套足矣。”

我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杨以珊看着我的表情,了然于胸的笑道,“不然你以为一个老太太有什么理由要聘请全中国最好的律师作为她的私人律师?我收费很贵的。”

我还是不能释怀,“可是!她在这个小城镇,离群索居,过着青灯古佛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多年!”

杨以珊微微摇头,“我也不太明白。有机会你向我父亲了解详情吧。不过据我所知,她来这里住,就是因为你。听说她来之前,说过一句话,’终于等到了。’当时她的表情一反常态的近乎狂喜,让我父亲很吃惊。”

我愣愣的,她却公事公办的掏出钢笔,端正地搁在文件旁边。

“琴小姐,请签字吧。接收之后,你有权继续聘请我作为你的委托人或者不。你也有权随意处置这些资产。请先签字,如果不放心,你还可以请第三方监督机构认证整个交接过程的合法性。”

我怕她继续一个劲儿地蹦我听不懂的词,懵懵懂懂地抓起笔,在所有她指定的地方,签下“琴弹”两个字。

光马不停蹄的签字就花了十多分钟。

签完后杨以珊又拿出一式三份的委托书,“你可以考虑继续聘请我或是不……”

没等她说完我又刷刷刷签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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