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我?!
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掘突解释道,“你还记得你在竹林里和我打闹吗?就是那个手法!那个身姿!”
“可是,即便孔雀舞身法和我的一样,你又如何找来这里?”
掘突笑道,“因为那普兰女子说,王子的名字叫洛桑,洛桑管他的王妃,叫可可西里。我派人细细查探过了,象雄国,甚至突厥,都没有叫做洛桑的王子和叫做可可西里的王妃。直到最近,我才查到:羌族部落的首领叫做洛桑!他有一个妻子,叫做可可西里!”
啊!
我明白了!
洛桑王子和他的王妃!
是那个在象雄国里,我和洛桑打扮成象雄贵族后,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我那哪里是跳舞,根本是打架,只是借敌人的手卸掉了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披挂而已。这少女也真够可以的,还能受我启发创立一种服饰与舞蹈!
掘突说道,“知道这个消息后,我马不停蹄地赶了来。哪知他们却告诉我,你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失踪!我以为他们骗我,正在理论,你就出现了!”
原来是这样!我抬头看他。他明显多日未睡好,黑眼圈严重;另外,胡子拉碴,英武之余,略嫌粗旷。他身上,有汗水和着泥土的味道。若这一切都是因为赶来见我,我于心何忍。
忽然掘突气鼓鼓起来,“你们……真的是夫妻了吗?!”
“对,”想到洛桑我内心金光万丈,柔声道,“世子。我们很相爱。我……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所谓假戏真做是也。
我以为掘突会继续孩子气的胡搅蛮缠,谁知他忽然又高兴起来,用力抱紧我,“没关系,琴!我太欢喜了!找到你就好!”
换做别人,我一定挣脱了。但是和掘突,似乎有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不是友情、又胜似友情的亲密感。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我忍不住侧目看看掘突。
他翘一翘嘴角,“我有勤练兵,以及学习姜戎话;不许这样看我。”
我笑。
是。能够把普兰、身毒、象雄讲得清清楚楚,还能够听得懂讲得来羌语,并且心细如发——掘突这几年可没少用功。
他凝视我,“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变?不,不是,你更美了。”
我突然滑稽的害怕起来。我怕他吻下来!届时,我躲是不躲呢?
“世子……”我垂下眼睛,内心战栗。
“叫我掘突。”他沙哑着嗓子。
“掘突……”我微微摇头,“莫用情。”
他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回答,“来不及了。谁叫你让我牵挂四年?”
我牵着他的手,“走,我们坐下说。”
他乖乖跟着我落座在坐榻上,过半晌,笑道,“掘突从此不濯右手。”
我不理他,“你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刚才也说起四年前在竹榭我们打闹的事情。记得吗,你当时一眼就认出了我的武功招式,还说出了’密宗手印’这个词。是何道理?”
“我不记得了啊。好像密宗手印这个词,很早就在我脑子里。……也确实有个人,用过与你相似的招式……”
我问得更细,“那个人,是男是女?”
“真的不记得了……”他奇怪的望着我,“琴,你问过我这个问题的,为何又问?”
“因为……”我思索着,“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个分身。”
“什么?!分身?!”掘突大惊。
“嗯。”
那个奇怪的晚上,一个和我很相似的人,完成了和曲灵的“人质”交易。
不过看起来,在掘突这里,应该仍然找不到什么答案。
天黑了,我点上烛灯;帐篷外,小雪还漫天飞舞。我张罗了点东西给掘突吃,他填饱肚子,倦意上涌,和衣沉沉睡下。
我倚在坐榻旁,望着他稚嫩又帅气的脸,不晓得为什么,内心竟然有种惶恐。
本以为我的先秦之旅会和唐朝的十天一样,匆匆就过去了。
可是你瞧,这一次,我简直要在这里过下半辈子的架势呢。
所以,究竟此刻的我,是二十一世纪太原别墅里的一个梦?抑或,是此刻的我梦见了二十一世纪的未来?!
渐渐的也盹着了。
……
直至被洛桑吻醒。
他的嘴唇冰冷,气息却温暖如常,“可可西里,我回来了。”
“嗯……”我揉一揉眼睛。
洛桑看看坐榻上沉睡的掘突,“扎西说他是你弟弟?”
哎?!我慢慢回过神来,“是。”
洛桑坐在我身旁,一脸疲倦,又有种雄心勃勃般的兴奋。
“怎么样?你的族人?”我问。
洛桑点点头,又摇摇头,“比我想象的好,一半以上的人留了下来。但糟糕的是,走了的那些人,带走了大部分的马匹和羊群。”
“没关系,”我捏一捏他的手,“重新来过吧,就当做数年前云翱刚刚传位给你。”
洛桑握紧我的手,“可是,可可西里,这样一来,我就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也没时间……”
他欲言又止。
没时间伤春悲秋,更没时间纠结自己的多重身份。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关系。”我说,“我等你。你的族人等了你四年,我至少每晚都能看到你。”
我俩相拥着休息,直至天明。
晨起,又见昔日的少女顿珠。她已大腹便便,满脸憨厚的笑,跟在扎西几步之遥的地方。
原来这俩人已经成了亲,还马上要为人父母。
我是没有此类经验,不过光是看着他俩为未出世宝宝取名字的兴奋劲儿,就挺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