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拜(2 / 2)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观之,则天地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我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主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苏东坡的旷达乐观的胸襟着实让人望而兴叹,他虽对人生之苦短,现实之苦闷充满愤恨与烦恼,但他最终都能抱一种豁达的心情从之中摆脱出来。独孤冷认为这是非常值得自己学习的。

林莫问在上午跟轩夕说了自己要与独孤冷结拜为兄弟的事,轩夕听了甚是吃惊,问他们什么时候做的决定,又什么时候在哪里结拜,便嚷着自己也一定要去。林莫问说必须问过独孤冷,独孤冷为了不要和轩夕靠得太近,便不答应,这让林莫问好生为难,跟轩夕说了,又挨不过轩夕的缠闹,说不让她去便跟他们绝交,林莫问于是在私下便答应让她去,到时再与独孤冷商量。

下午放学后,独孤冷在私塾外等林莫问,却见到林莫问带了轩夕过来,他看了轩夕一眼,心头一紧,问林莫问道:“不是说了不让她去的么,你怎么还带她来。”林莫问道:“这个小女孩缠了我一天,她好奇心太大了,不让她去她会三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独孤冷道:“可是结拜是不应该有外人在场的。”轩夕直视着独孤冷,美丽的脸孔上闪过一丝痛楚,道:“独孤,难道你认为我是外人吗。”

独孤冷低下了头,他不敢面对轩夕那种火辣辣的眼神,他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轩夕道:“那你为什么这么说。”独孤冷道:“结拜是我跟莫问的事情,我们是男孩。”他言下再明白不过了,轩夕是个女孩子,男孩的事情,她不应该参合进去。

轩夕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咬着嘴唇道:“那你要不要我去。”语音斩钉截铁,眼中已藏着泪花。林莫问想起轩夕日间说过的话来,看轩夕这神情,他心里明白轩夕很喜欢独孤冷,独孤冷一旦说不让她去,那定会大伤轩夕之心,生怕两人就此绝交,忙道:“独孤,就让她去算了,反正她去了也不碍事,还能帮我们提书包,倒倒小酒呢。”轩夕侧头喝道:“林莫问,你别替我求他,我只要他说,要还是不要。”神情语气甚是严峻。

独孤冷抬起头来,正好撞上轩夕直逼而来的目光,泪水已从她眼角缓缓流下,他的心里一痛,怎么再忍心拒绝,道:“随便你吧。”说完转过身,独自朝前走去。这刻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已经喜欢上她了吗,不,我没有,我也不会,我拿什么喜欢她呢,我根本不配。他对什么都有自信,但对轩夕,对她的美丽,他真的是一点点自信也消失无遗了。

林莫问拉着还在悲伤中的轩夕,扭扭捏捏的跟着独孤冷。一路上独孤冷都没有同两人说话,只听林莫问在是身后不停的说着笑话逗轩夕,但始终没有听到轩夕发出笑声来,他想:我伤了她心吗,为什么不要她去,她会这么伤心,她为什么会落泪呢,她可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子。但听林莫问不厌其烦的说出一个个的笑话故事:

“有一个贪官,他任期已满告老还乡。一日回到家中,见众多年轻的奴仆中多了一个老者,问他说:你是从哪里来的。那老者说:我是土地公公。那贪官说:你怎么会到我的家中来。土地公公说:你当官把土地都刮尽了,我没有地方住,不跟你来,我吃什么。”

轩夕在后大声嚷嚷:“你别说了,一点都不好笑。”林莫问道:“那我再说一个,如果你还不笑,那我真的不说了。”接着又讲了一个笑话:“古时后有一个秀才,他要去赶考。每日读书到夜晚,但他拿笔做文章的时候总是叹息不止,有一天被他的娘子见到了,就问他:怎么看相公写文章,好象比我生孩子还要难似的。那秀才道:是要比生孩子难得多。他的娘子问:为什么。秀才说:因为你是肚子里有的,而我肚子里是没有的。”他刚说完,轩夕噗嗤笑了起来,道:“这个秀才可真有趣,哪有做文章比生孩子还难的。”林莫问也兴高采烈,笑道:“你终于笑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笑的,嘿嘿,不过你又没有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比做文章容易呢?”轩夕嗔怒道:“林卑鄙,你是欠揍。”提起腿一脚踢在林莫问的屁股上。

林莫问啊的一声,向前跳了去,大叫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平白无辜惹上个母老虎。”话由未了,轩夕的拳头雨点般往头上砸来,他赶紧抱着脑袋,一面向前奔逃,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母老虎吃人了。”超过独孤冷,轩夕便不赶来了。

林莫问在独孤冷的身前冲她一边伸舌头,一边嘲笑道:“你敢来吗,母老虎,武松在这里。”轩夕还以颜色,讥讽道:“胆小鬼,林乌龟,放屁虫,就知道逃,哼,我好女不跟男斗。”两人打打闹闹之间,独孤冷始终一言未发。

行了大半个时辰,雷公山已然在望。只见山抹白云,天接绿草,万物一片青翠。雷公山地势陡峭雄伟,极其壮观。山峰重叠,高耸入云,遥遥相望,一条羊肠小径绵延而上。雷公寺伏匿山顶林木之间,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来到山下,只听远远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震响,那自是雷公瀑发出来的水声了。转过山角,翻过一个低谷,但见前面的石壁之上,挂着一条巨大的白练,这时响声更巨,有若千军万马一起奔腾。瀑布飞流直下,水势六折,浑似银河之落九天。

三人虽常观雷公瀑,但每见此景,均忍不住心血沸腾。爬到石梁高壁的观瀑亭上,临风瞩远,不禁使人胸襟荡出一股豪迈之感。三人顺着瀑布水源前行,约摸走了一里路,便见到一片茂密的桃花林,芳草清新,繁花争妍,四下弥漫着芬芳的浓香之气,无数的蜜蜂与蝴蝶在林间蹁蹴飞舞,几人一下被眼前的奇卉美景深深吸引住了。

轩夕跑进桃林,在这株桃树上捏住一枝桃花闻了闻,那株桃树上摘一枝桃花嗅了嗅,仿佛一只快乐的梅花雀,大声叫道:“啊,我们到了桃花源了。”林莫问道:“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独孤冷如痴如醉,道:“以前也来了几次,觉得这地方很美,但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美过。”轩夕道:“你们在这里结拜,以后就是做兄弟也是和神仙一般快乐的兄弟。”林莫问道:“那是自然,我和独孤,谁跟谁啊。”独孤冷道:“等我们结拜的十年后,一定要重来这里相会。”林莫问道:“除非是死,不然不见不散。”轩夕在一旁骂了起来:“今天是你们结拜的大好日子,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吉利的。”林莫问呵呵笑道:“生死有命,放心吧,我们都命大。”

几人悠闲地玩了不知多久,最后林莫问先提起结拜的事情,他在一株枝干盘曲的桃树下蹲了下来,叫道:“独孤,我们就在这棵树下结拜算了。”独孤冷和轩夕同时走到那树下,相视一笑,在这红碧烂漫的地方,早已忘了来时和相互之间的尴尬。林莫问从包里拿出一把香和两壶酒,接着有掏出一个纸包裹打了开来,里面是些炒花生和煮蚕豆。独孤冷笑道:“你早上书包里鼓鼓的,原来是带了这些好东西,真有你的。”林莫问道:“人家结拜是大鱼大肉的,我们自然也不能马虎,酒还是喝的,等以后咱俩长大了,赚了银子,他日一定去酒楼吃他一个痛快。”

独孤冷道:“这结拜的事情,还是你想得周全,你说得不错,我虽然从没有喝过酒,但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林莫问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火石,道:“轩夕,你替我们把香点燃。”

轩夕从地上捡了三支青香,插进逃花树下的一个小土堆,用火石点着,问道:“你们知道怎么结拜么?”林莫问道:“不就是对着天地磕三个头么。”独孤冷道:“应该是我们两个相互对拜,各磕九个响头吧。”轩夕道:“要不两样都磕吧,我给你们做证。”林莫问与独孤冷同时道:“好。”轩夕道:“你们俩到前面来。”

独孤冷与林莫问在桃树下跪了下来。轩夕道:“结拜开始,一拜天地……”林莫问站起来阻止道:“什么一拜天地,又不是拜堂成亲。”轩夕道:“可我又没说夫妻对拜,难道你们结拜不拜天地的么,那算什么结拜,真是少见多怪。”林莫问抓了抓脑袋,道:“这个倒也是。”轩夕道:“少废话了,快拜吧!”林莫问重新了跪下去。轩夕喊道:“一拜天地。”语音刚落,林莫问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又站起来阻止道:“慢着。”轩夕不耐烦了,道:“你个臭人,你怎么这么多事,又怎么了。”林莫问贼眼一翻,道:“轩夕,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结拜吧,做我们的义妹,独孤,你说好吗。”独孤冷想了一下,道:“也好,要是结成兄妹,便没有任何拘泥了,以后有事,也可以名正言顺。”他这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却有痛快淋漓之感。

轩夕的脸一下子变白,望了独孤冷一眼,拒绝道:“不,我不要跟你们结拜。”林莫问似乎早知她会这么回答,奸笑道:“嘿嘿,我知道了,不勉强你。”当即伸出手掌,指天而立,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轩夕为证,今日我林莫问与独孤冷在桃花树下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定叫我天打雷劈,被蛇咬死。”他生平最怕蛇类,他立下此誓,可见结拜的诚意。独孤冷亦道了相同之语,只不过他说的是有福同享,有祸我当,言下含糊带过,林莫问与轩夕都没有听出,他立誓后则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为两断,表示若违背结拜之义,便同这树枝一样。

两人跪下先对天地拜了三拜,然后相互对拜九个响头,才同时站起。林岁莫问大独孤冷半,而为兄长。独孤冷略带拘谨的叫道:“大哥”。林莫问豪气干云地叫道:“二弟。”相视哈哈大笑,走到一旁坐下,林莫问抛了一壶酒给独孤冷,拔开自己酒壶,道:“来,二弟,我们干杯。”独孤冷举起酒壶与他对碰了一下,道:“大哥,我先干为敬。”狠狠的喝下一大口,只觉一股辣辣的味道自嘴中流入腹中,仿佛一团火,在肚子里猛烈燃烧。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林莫问笑道:“好,好二弟。”也大喝了一口酒,他是喝惯了酒的,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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